第九章 逐渐衰落的清朝时期

第九章 逐渐衰落的清朝时期     「诸子争雄竞霸,累局不啻千盘。」这是王燮在《弈墨?序》里描绘的清初棋坛盛况。当时,「海内国手几十数辈,往来江淮之间」,新老棋手交相竞逐,比赛频繁。老将过百龄仍独步棋坛,棋力不减当年。不久,周懒予奇峰突起,棋力超过过百龄。他的生平事迹,周赏的《周懒予传》和徐星友的《兼山堂弈谱》记载较详。      周懒予是嘉兴梅里镇人,名嘉锡,字览予,后来名声越来越大,因同音而被人讹传为懒予。周懒予的祖父周慕松,下得一手好棋,懒予五六岁时就喜欢看祖父下棋,并开始懂得攻守应变之法。几年后己精通棋艺,小有名气。郡国公卿中开始有人拿出银子请四方高手与周懒予会棋。懒予每次都得胜而归,所得银两孝敬父母,父母很为儿子自豪,从不阻拦他外出下棋。懒予长大了,小说又迷住了他,他爱读小说,也不误下棋。和人对弈时,对手握子思考的时候,他埋头读书,等对方投子之后,他再抬起头来应棋投子,然后接着看书。所以一局完了,对方常汗流背,他仍从容自如。而且,看小说一点不影响他对棋局细致的观察,有时,一局纔过半,他就对人说你将输几路,待棋局终了,多半不差分毫。      这时,周懒予已和过百龄交上手,过百龄已进晚年,尚未遇对手。周懒予年轻力壮,棋锋锐利,他俩下棋时,观棋的人围得像墙一般厚实,虽然两人各有胜负,但周懒予显然已开始占有优势,这就是著名的「过周十局」。此后,周懒予在棋坛领先己成定局。     没过几年,山阴的唐九经邀请天下名手在武林两湖下棋。当时去了十多人,周懒予名声最大,其它棋手便商议着联合对付他。开赛后,十几位棋手车轮大战,轮流出场与周懒予较量,共下了十来天,结果还是周懒予获胜。当时两位后起之秀周东侯、汪汉年,初出茅庐,棋力强盛,大有雄视一世的气魄,但也被周懒予杀败。不过从棋谱看,每局胜负都在「几微毫发之间」,可见争夺还是十分激烈的。周懒予承袭了前辈优秀棋手的良好棋德,棋艺虽高,但很谦虚。开始与过百龄对弈时,为了表示对前辈的尊敬,几次坚持不肯下对子。实际上,周懒予当时棋力已在过百龄之上,他这么做,许多人不解。有人问他:「你的棋艺是不是到顶峰了呢?」周懒予说:「现在的棋手虽不如我,但每次局后复盘,我都能看出许多不当的地方,离顶峰还远呢!」      周懒予出身贫寒,但并不珍惜金钱,他下棋得了不少钱,常在赌场上一下输光。最后,两袖清风,空手还乡。      关于他的结局,有不少传说。有人说他去了西疆,被一位国王留住,在那几结婚并有了孩子。又有人说他去大海中的一个岛国,在那里受到了热情款待。较为可信的还是徐星友在《兼山堂弈谱》中的记载:「(周)东侯言懒予(与姚吁儒)对局后,未旬日而下世。」其时大概在康熙初期。      周懒予的棋风特点是:变化多端,轻巧玲珑,处处争先。周员说:「究其(指周懒予)所以胜者,持先而不失也」。确实,处处争取主动权是他的最大特点,即所谓「宁输数子,不失一先」。徐星友在《兼山堂弈谱》中,还记载了周懒予在棋艺上的独创手段,他说:「过(百龄)周(懒予)倚盖起手,最为尽变。」从流传下来的过周遗局上看到的起手布局都是「倚盖定式」,着法紧峭,克服了前人创造的「镇神头」、「金井栏」等定式较松弛的缺陷。徐星友的书上还说:「应双飞燕两压,其着法始于懒予,最为醇正。」「双飞」着法沿用至今,它就是周懒予经常使用并使之流传开的。周懒予的棋着有《围棋谱》一卷。此书原本亡佚,现传的是同治十二年苏州复刻本。      继周懒予之后,新起的著名棋手有汪汉年,周东侯二人,他们都被列入「清代十大家」之中。汪汉年,安徽天都人。清顺治年间,「汉年与周东侯遇于广陵,争胜负十余局,一时名噪,遂分秦晋。」据《眉山墅隐?跋》引录程兰如的话说:「汉年天分高,用意曲其精微奥妙。」汪汉年的著作,有《眉山墅隐》一卷,这是我国古代棋艺家编选时局谱中少偏见的典范。徐星友曾说:「季心雪《弈墨》、(周)东侯《弈悟》、(盛)大有《弈府阳秋》,皆抑人扬己,各有存私。此谱(指《眉山墅隐》)随弈随梓(出版),一秉至公。它如《不古编》有篡改之弊,《弈慧》、《弈涂》、《弈遇》之类,更不足道。《眉山(墅隐)》一谱,虽不无利钝,然大方正派,无纤巧之习,固当做视诸谱也。」周东侯,名勋,安徽六合人。青年时期与汪汉年棋力相当,中年后棋艺大长,超过了汪汉年。论者称他的棋「如急,回澜,奇变万状」,也就是说,他的棋路古怪多变,不拘一格。他最擅长攻杀,即所谓「偏师驰突」。周东侯认为,下棋是为了研究棋艺,不是为了输赢。所以,他赢了不骄傲,输了不气馁。他说:「局中义理之所在,务领推移应变,若稍有余蕴,必不能淋漓酣畅,高手以胜负源于胸中,故往往中止。」后来,黄龙士棋盖天下,当时棋手望风而靡,只有周东侯一人敢与他对弈。人称黄龙士为龙,周东侯为虎,周东侯因其棋高德尚,深得人们敬重。晚年,他专心培养后代,撰有《弈悟》,《二子谱》,《四子谱》等著作。      黄龙士、徐星友争霸棋坛      在过百龄和周懒予的基础上,中国围棋史上又出现两座高峰:黄龙士和徐星友。      黄龙士,名虬,又名霞,字月天,江苏泰县姜堰填人,生于清顺治八年(1651年)或十一年(1654年)。黄龙士天资过人,幼小时棋名已闻达乡里。后来父亲就带他到北京找名手对弈。康熙三年他在门宁初谒杜茶村时,他的棋艺距国手还差一截,第二次谒见杜的时候,他已一跃而为国手。他与在棋坛驰骋五十余年久负盛名的盛大有下过七局,获得全胜。在清初「群贤蔚起,竞长争雄」的状况中,黄龙士鹤立鸡群,「一切俯视之」,夺得霸主地位。前辈大家周东侯,此时棋力亦在黄龙士之下了。人们将黄龙士尊为棋圣,他和思想家黄宗曦、顾炎武等人并称为「十四圣人」,可惜黄龙士「享年不永」,刚到中年便撒手人寰了。     黄龙士对局实践对围棋发展的最大贡献,在于他转变了围棋的风格。在他之前,棋风局面狭窄凝重。黄龙士使棋风大变,局面开阔,轻灵多变,思路深远。对黄龙士的棋风特色,后人评价甚多。徐星友这样概括黄龙士的棋:「寄纤浓于滔泊之中,寓神俊于形骸之外,所谓形人而我无形,庶几空诸所有,故能无所不有也。」「一气清通,生枝生叶,不事别求,其枯滞无聊境界,使敌不得不受。脱然高蹈,不染一尘,臻上乘灵妙之境。」总的来说,黄龙土对局时考虑全面,判断准确,力争主动,变化多端,不以攻杀为主要取胜手段。      黄龙士着有《弈括》和《黄龙士全图》。此外,邓元穗还将黄龙士的七十盘对局集成 《黄龙士先生棋谱》。黄龙土为《黄龙士全图》写的《自序》是他经验的宝贵总结,见解独到精辟。如他谈到布局和全盘战略时说。「辟疆启字,廓焉无外,傍险作都、扼要作塞,此起手之概。」谈到攻守和战术原则时说:「壤址相借,锋刃连接。战则羊师独前,无坚不暇:守则一夫当关,七雄自废。此边腹攻守之大势。」谈到对形势判断时说:「地均则得势者强,力竞则用智者胜,着鞭羡祖生之先,入关耻沛公之后,此图失之要。」谈到策略时说:「实实虚虚之同,正正奇奇之妙,此惟审于弃取之宜,明于彼此缓急之情,」这些都是黄龙士从对局实战中总结出来的真知的见,也显示出黄龙士自己的棋风。      继黄龙士之后称雄棋坛的是他的学生徐星友。      据《杭州府志》记载,徐星友名远,钱塘人,他的书法绘画都很好,尤其擅长围棋,据说徐星友学棋时间较晚,最初是师从黄龙士。星友专心致志,刻苦用功,所以棋艺进步很快。当他达到和黄龙士相差二子的程度时,黄龙士仍以三子相让与徐星友下了十局棋。这十局棋下得异常激烈,当时就被人们称为「血泪篇」。之后徐星友棋艺猛进,终于达到了与先生齐名的水平。      徐星友出名后,和历代名手一样,开始游历京城,一班闲极无聊的达官贵人又如获至宝,徐星友取代前人,成了他们的座上客。对徐星友来说,京城只意味着更多的对手和机会,其棋艺则有了个更广大的发展天地。进京不久,徐星友就听说一位高丽使者,自称棋弈天下第一,徐星友前去会棋,结果一连赢了他好几局,从此声价更高。      徐星友在京要站稳脚,自然也少不了与前辈棋手的一番恶斗。当时老棋手周东侯尚在,著名戏剧家孔尚任就曾在某显贵家观看过周徐两人对弈。这盘棋从吃完早饭时下起,每着一子,双方都沉思良久,琢磨再三,直下到中午方下完。计算结果,周东侯输了两子。孔尚任观此局有感,写了一首诗:「疏帘清簟坐移时,局罢真教变白髭。老手周郎输二子,长安别是一家棋。」      徐星友在棋坛上大约风云了四十余年,康熙末期,徐星友在京遇到新星程兰如,这回是徐星友自己落入周东侯当年的境地,成了程兰如手下败将。徐星友自知大势已去,从此隐归故乡,开始他的著作生涯。      徐星友的棋风,最重要的特点是「平淡」。这大概是因为师承黄龙士的缘故。在徐星友写的《兼山堂弈谱》中,对他自己的棋风,有这样的论述:「冲和恬淡,浑沦融和」,「制于有形,不若制于无形」,「善战而胜,曷若不战屈人」,「闲谈整密,大方正派」等等,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战屈人」,这是「平淡」的根结。所谓「不战屈人」,就是不靠激烈的厮杀获胜,而是一点一点地侵蚀,直到取得最后胜利。这可说是所有围棋战略战术中最难掌握的。这种含蓄、不露锋芒而又坚强有力的棋术,非一般人所能达到,它对后世影响甚大。      徐星友后半生倾注全力撰写的《兼山堂弈谱》是我国最有价值的几部古谱之一。明朝以前的棋谱,一般只列姓名图势,不加评断。明朝中叶起,有的棋谱开始加些评语,但也是寥寥数语,读者获益不多,清初一些棋谱,如吴贞吉的《不古编》、盛大有的《弈府阳秋》、周东侯的《弈悟》等,开始改变过去评语过于简单的不足,但终因水平有限,辞语多含糊不清,不确之处俯首可拾。徐星友的棋着,精选了过百龄、李元兆、周懒予、盛大有、汪汉年,周东侯、黄龙土等国手有代表性的各局,详加评注,观点颇为中肯确切。徐星友结合了自己一生的对局经验,对各盘各局的得失作了认真的研究分析后,对各家名手的棋风进行了深刻的总结。      四大家      清康熙未年至嘉庆初年,棋坛霸主不再是某一个人,而是出现了一群人,梁魏今、程兰如、范西屏、施襄夏,被称为「四大家」。清人邓元穗说:「本朝国弈,以梁、程、范、施为最着,范、施晚出,尤负盛名。四家之弈,高深远计,突过前贤。」这四个人可以说是代表了我国古代棋艺的最高水平,由此形成棋坛空前兴盛的局面。      梁魏今,又名会京,山阴人。他被列为四大家之首,并非因他棋艺最高,而是因他年龄最长,出名最早。据考,他大约生于康熙前期。梁魏今自幼学棋,年青时曾与徐星友比试多局,互有胜负,不相上下,程兰如击败徐星友驰名棋坛后,梁魏今和他也有过较量。邓元穗从两人对局中辑出十四局,编入《四大家棋谱》,其中程胜十局,梁胜四局,但胜负都不悬殊,有的仅半子之差。梁魏今中年以后,曾教授过范西屏,施襄夏,这两位后进者也都说少年时受梁魏今教益良多。范西屏十余岁时,梁魏今曾授以三子。雍正八年,梁魏今在湖州又授先与施襄夏对弈。      梁魏今可说是四大家中的师长,而范、施二人青出于蓝,棋艺超过了梁魏今。 梁魏今的棋风,以奇巧多变为最大特点。施襄夏在《弈理指归?序》中言:「奇巧胜者梁魏今。」      四大家之二程兰如,名天桂,又名慎诒,字纯根,新安人。他比梁魏今小十余岁,比范、施二人大二十余岁。据《干隆歙县志》记载,程兰如是著名棋手汪汉年的同乡。他从小拜棋手郑国任为师,学成之后,郑国任就不再与其谈论围棋了,《扬州画肪录》说,程兰如不仅围棋全国第一,下象棋也是国手水平。程兰如二十岁左右已闻名天下,前面已提到,当时他作为后起之秀在京与年过花甲的徐星友对弈十局,大胜而归,从而成为全国第一。但若干年后,他又被施襄夏和范西屏战败,棋圣地位又被他们取代了。     程兰如的棋风特点是稳重有力,施襄夏概括为:「以浑厚胜。」干隆十九年九月,程兰如年逾六旬,但仍「丰神闲静」,他与新秀韩学之,黄及侣,在扬州晚香亭对弈一月有余,选其中十五局,由「兰如评骘为谱,以志一时之雅集」,这就是《晚香亭弈谱》。这是程兰如的主要著作,也是最有价值的古谱之一,施襄夏曾「盛推此谱与徐星友所着《兼山堂》同为弈学大宗」。      范西屏(又作西坪)是四大家中的佼佼者,在袁枚的《范西屏墓志铭》和毕沉《秋学对弈歌序》等诗文中,对他的生平都有较详细的记载。范西屏名世勋,浙江海宁人,生于康熙四十八年(1709年)。范西屏的父亲是个棋迷,直下到家道败落仍未尽兴。可惜棋艺始终不高,只把这一嗜好传给了儿子,范西屏三岁时,看父亲与人对弈,便在一旁呀呀说话,指手画脚了。父亲见儿子与己同好,甚是欢喜,唯恐儿子和自己一样不成气候,当下带儿子拜乡里名手郭唐镇和张良臣为师,棋艺日见长进。不久,两位老师的棋力都不及他了。父亲又送他拜山阴著名棋手俞长侯为师。俞长侯棋居三品,有这位名师指点,范西屏长进更快,十二岁时就与俞长侯齐名了。三年后,西屏竟已授先与先生下了。他与先生下了十局,先生完全不能招架学生的凌厉攻势,均败在学生手下。从此,俞长侯不再和他下棋。他十六岁时,便成为闻名天下的国手。范西屏学成时,正值雍正、干隆年间。他和俞长侯同住松江,受到棋艺家钱长泽的盛情招待。十余年后,范西屏再访松江,帮助钱长泽,「晨夕参研」成《残局类选》。      范西屏出名之时,天下太平,大官们多闲聊无事,他们争着拿银子请强手与范西屏较量,以此为乐。当时棋林高手梁魏今、程兰如、韩学之、黄及侣都纷纷败在范西屏手中。棋手胡兆麟,人称「胡铁头」,棋力甚凶猛,也常是范西屏手下败将。      当时能与范西屏抗衡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四大家之一的施襄夏。不过,据各种史料记载来看,施襄夏思路不如范西屏敏捷灵活,两人对弈,施襄夏常锁眉沉思,半天下不了一子,范西屏却轻松得很,似乎全不把棋局放在心上,甚至应子之后便去睡觉。有一回对局,范西屏全局危急,观棋的人,都认为他毫无得胜希望了,必输无疑。范西屏仍不以为然,隔了一会儿,他打一劫,果然柳暗花明,七十二路棋死而复生,观棋者无不惊叹。范西屏和施襄夏本是同乡,年龄又相仿,未出名前,两人常在一起下棋。后来他们相继成为国手,便分道扬镰,各奔前程,相聚时便不多了。      据《国弈初刊?序》引胡敬夫的话,范、施雍正未,干隆初曾在京师对弈十局,可惜这十局棋的记录现已无处找寻。以后,干隆四年时,范、施二人受当湖(又名平湖)张永年邀请,前往授弈。张永年请二位名手对局以为示范,范、施二人就此下了著名的「当湖十局」。原本十三局,现存十一局。      「当湖十局」下得惊心动魄,是范西屏、施襄夏一生中最精妙的杰作,也是我国古代对局中登峰造极之局。同代棋手对其评价很高。钱保塘说:「昔抱朴子言,善围棋者,世谓之棋圣。若两先生者,真无愧棋圣之名。虽寥寥十局,妙绝千古。」邓元穗认为这十局是棋中「至当」。      在当湖,范、施除对弈外,主要是教张永年和他的儿子张世仁、张世昌下棋。张氏父于都能文工弈,棋达三品,有「三张」之称、范、施教其间,与三张授子对局,后选出了精彩的二十八局,刻成《三张弈谱》一书。范西屏和施襄夏棋力远在众多棋手之上,能与他们对子者寥若晨星,一般棋手者如张氏父子,授子后方可开局。当时受棋者从二子到十一子不等。凡让子者,均称指导棋,是当时培养后进的一种较为实际有效的方法。除此之外,范、施二人都亲自面授了不少门徒,为发展围棋事业做了很大贡献。范西屏棋名已闻达四海,他的学生毕沅曾写了一首长诗《秋学对弈歌》,其中有这样一句:「君今海内推棋圣」。那时,范西屏还不到四十岁。      范西屏晚年客居扬州,当时,扬州是围棋的中心之一。范西屏居此期间,学生卞文恒携来施襄夏的新着《弈理指归》,向范西屏请教。(卞也是施的学生),范据书中棋局,参以新意,写成棋谱二卷。扬州盐运史高恒,为了附冀名彰,特以官署古井「桃花泉」名之,并用署中公款代印此书。这就是《桃花泉弈谱》。范西屏在扬州还写了其它围棋著作。      范西屏晚年还不断下棋。《墨余录》记载:嘉庆初年,范前往上海。当时上海第一棋手是倪克让,其次是富加录等人。倪克让不屑与他人对弈,富加录等人则在豫园设棋局与四方棋手下棋赌钱。范一日来到豫园,见有人对弈便看,见客方将输,便给他出主意,旁边人不高兴了,对范说:「这是赌博,旁观者不能多话。你既然会下棋,为什么不自己来决一胜负呢?」范西屏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大锭银子,对欢人说:「这就是我的赌注。」看到这么多银子,所有的人都眼红了,纷纷争着要和范对弈。范接着说:「我下棋于不怕别人说话,你们可以合在一起和我对局。」棋没下到一半,对手们已经手足无措,一筹莫展了。于是有人赶紧去报告富加录。富加录赶到,范西屏坦然自若,先授先三子与他下了一局,富加录输了。范西屏再让,富加录还是输了。大家傻了眼。不得不去搬来最后的援兵倪克让。倪克让闻风而至,一见面,二活没说,伸手弄乱了棋盘,告诉众人;「这是范先生,你们哪是他的对手!」这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上海的富豪们纷纷请他教棋。范西屏在西仓桥潘家授先四子与倪克让下了棋,观棋者把对局情况记录下来,编成《四子谱》一书。      范西屏卒年不详,1797年后史料上还有范赴沪对弈一事的详细记载。 范其人耿直朴实,亦不求下棋之外的生财之道。有了钱财,也将一半分给同乡中的困难人家。袁玫对他的为人盛赞不已,说:「余不嗜弈而嗜西屏」,认为那些「尊官文儒」都不及范西屏人品高尚。      范西屏的棋风,前人有不少总结。棋手李步青曾对任渭南说:「君等于弈只一面,余尚有两面,若西屏先生则四面受敌者也。」这是说范西屏全局观念特别强。李松石在《授子谱?序》中谈得更为详细,他说:范「能以弃为取,以屈为伸,失西隅补以东隅,屈于此即伸于彼,时时转换,每出意表,盖局中之妙。」范西屏不很注重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更多地从全局着眼。具体手法就是「时时转换,每出意表」。这种手法不少棋手都有领教,评价甚高。      施襄夏说:「范西屏以遒劲胜者也。」邓元穗说:「西屏奇妙高远,如神龙变化,莫测首尾」。「西屏崇山峻岭,抱负高奇。」毕沉在《秋堂对弈歌》中,也这样描述了范西屏的棋风:「淮阴将兵信指挥,矩鹿破楚操神机。鏖战昆阴雷雨击,虎豹股粟瓦尾飞。乌道偏师方折挫,余子纷纷尽袒左。忽讶奇兵天上下,当食不食全局破。」       清代棋艺家李汝珍谈到四大家时曾说:「此四子者,皆新奇独造,高出往古。而范尤以出神入化,想入非非。」对范西屏如此高的评价并非偶然,他不仅汲取了前人的全部经验,而且有所创见,有所发展。这从他写的《桃花泉弈谱?序》中,可以看出,在这篇《序》里,他先谈到下围棋「实用心之事」,他自己「自髫年爱习前贤之谱,罔不究心。」接着,他谈到了明代棋坛的情况:「有明作者,皆浑而不举,言先后,言虚实,言向背而已,」这是棋谱家的缺点,也是棋手的缺点。他又谈到清朝初年的棋手:「国初弈乐园诸公冥心孤诣,直造单微,于先后之中生先后,虚实之中生虚实,向背之中生向背,各就英分所极,自成一家。堂堂正正,怪怪奇奇,突过前人。」然后,他又谈到了他这一代棋手:「至三十年来,国手则不然,较大小于毫厘,决存亡于官冥。交易变易,时时存一片灵机;隔二隔三,处处用通盘打算。数至此,尽心至此,」范西屏认为,围棋之所以这样不断向前发展,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其不坐困千古也」。这充分说明范西屏不迷信前人的创新精神。李松石还说过这么句话:「范于弈道,如将中之武穆公,不循古法,战无不胜。」      范西屏的可贵之处,还在于他并不认为围棋发展到自己这几就停止了。他认为围棋的发展是无穷无尽的。他说:「以心制数数无穷头,以数写心心无尽日。勋生今之时,为今之弈,后此者又安知其不愈出愈奇?」可见这位围棋大师的胸襟是很宽阔的,对围棋事业的发展也是充满信心的。范西屏的《桃花泉弈谱》二卷,也是我国历史上最有影响,价值最大的古谱之一,这本书,「戛戛独造,不袭前贤」,内容异常丰富、全面,精辟地记载了范西屏对于围棋的独特见解。此书则一出版,便轰动棋坛,风行一时,以后重刻版本很多,二百年来影响了无数棋手。      清代棋坛另一高峰当推施襄夏了。施襄夏名绍暗,号定庵。生于康熙四十九年(1710年),卒于干隆三十五年(1771年)。他也是浙江海宁人,与范西屏是同乡。《扬州画肪录》上说,范、施二人系同母异父兄弟,此说未必真实。施襄夏在为《弈难指归》写的自序中较详实地记载了他的生平。      施襄夏从小就读于私塾,是个老实、文静的孩子。他父亲是位雅士,擅长诗文书法,也画些兰竹之类。晚年退隐家中,常焚香抚琴,或陪客下棋。施襄夏念完功课,便坐在父亲身边,看他抚琴下棋。渐渐地,他对这棋艺发生了兴趣,开始向父询问其中的道理。父亲对他说:「学琴需要‘淡雅’,而不能‘繁枝’,学棋需要‘灵益’,而不能‘沾滞’。你瘦弱多病,学琴好些。」于是施襄夏开始学琴了。不过没过多久,父亲发现儿子对围棋的喜爱甚于琴。当时,比施襄夏年长一岁的范西屏从师俞长侯学棋,到十二岁时,已与老师齐名,这使施襄夏十分羡慕。父亲便也把他送到了俞长侯门下。      施襄夏不甘久居人下,他在俞长侯那儿,先生授先三子教了他一年,他便能与范西屏争个高下了,其间,老棋手徐星友也曾授先三于与施襄夏下过棋。老棋手慧眼识真珠,非常看重这位少年棋手,把自己的棋着《兼山堂弈谱》赠给他。施襄夏也果然不负厚望,对这本名著认真钻研数年,受益很大。施襄夏二十一岁时,在湖州遇见了四大家中的梁魏今和程兰如,两位长者都授先与他下了几局棋,施襄夏从中又悟出不少道理。两年以后,施襄夏又遇梁魏今,他们同游砚山,见山下流水淙淙,都很兴奋。梁魏今对施说:「你的棋已经下得不错了,但你真的领会了其中奥妙了吗?下棋时该走的就得走,该停的就得停,要听其自然而不要强行,这才是下棋的道理。你虽然刻意追求,然而有‘过犹不及’的毛病,所以三年来你仍未脱一先的水平。」施襄夏细细体会了这番深刻的议论,意识到自己以前好高骛远,走了弯路。从此,施襄夏一变往日棋风,终于成为一代名师。      此后三十年间,他游历吴楚各地,与众多名手对弈,交流棋艺,五十岁以后,和范西屏一样,也客居扬州,教授学生,为培养下一代花了不少心血,他的学生很多,但他始终很谦逊。晚年在扬州,他还写了不少围棋著作,为后来棋手留下了宝贵的遗产。施襄夏是在前人的基础上,以自己独特的面貌出现在棋史上的。在《弈理指归?序》中,施襄夏对前辈和同辈棋手有十分精粹的论述:「圣朝以来,名流辈出,卓越超贤。如周东侯之新颖,周懒予之绵密,汪汉年之超轶,黄龙士之幽远,其以醇正胜者徐星友,清敏胜者娄子恩,细静胜者吴来仪,夺巧胜者梁魏今,至程兰如又以浑厚胜,而范西屏以遭劲胜者也。」      正是基于对其他棋手如此深刻的研究分析,施襄夏集各家之长,成为中华民族文化史上一颗闪烁异彩的明星。邓元穗说:「定庵如大海巨浸,含蓄深远」,「定庵邃密精严,如老骥驰骋,不失步骤。」深谋远虑,稳扎稳打就是施襄夏棋风的主要特点。施襄夏自己也说过:「盖穷向背之由于无形,而决胜负之源于布局也。」他在《自题诗》中写道:「弗思而应诚多败,信手频挥更鲜谋,不向静中参妙理,纵然颖悟也虚浮。」施襄夏特别强调这个「静」,他在《凡遇要处总诀》中说:「静能制动劳输逸,实本攻虚柔克刚。」这和他说的「化机流行,无所迹向,百工造极,咸出自然」,「棋之止于中止」,是一个意思。「静」即是」自然」,即是」止于中止」,也就是当年梁魏今对施襄夏说的「行乎当行」,「止乎当止」。这并不是提倡被动。施襄夏一向重视争取主动,他曾说:「逸劳互易忙须夺,彼此均先路必争。」这与「静」是不矛盾的。「行乎当行,止乎当止」,关键还在「行」和「止」都必须是主动的,这样纔可能以静制动,以逸待劳,以实攻虚,以柔克刚,这正是施襄夏棋风的奥妙所在。      施襄夏在理论上也贡献很大,他是在认真总结了前人棋着的得失之后,写出自己的著作的,他十分推崇《兼山堂弈谱》和《晚香亭弈谱》,但也大胆、尖锐地指出了它们的缺陷,他在自己的《弈理指归。序》中说:「徐着《兼山堂弈谱》诚弈学大宗,所论正兵大意皆可法,唯短兵相接处,或有未尽然者。程着《晚香亭弈谱》惜语简而少,凡评通当然之着,或收功于百十着之后,或较胜于千百变之间,义理深隐,总难断详,未人室者仍属望洋犹叹。二谱守经之法未全,行权之义未析也。」这种科学态度是难能可贵的,这使得施襄夏的著作较前人有了很大发展。他的《弈理指归》二卷,是我国古棋谱的典范,是施襄夏一生心血的结晶,可与《桃花泉弈谱》媲美。因此书原文是文言口诀,字句深奥,图势较少,钱长泽为之增订,配以图势,集成《弈理指归图》三卷。施襄夏死后,他的学生李良为他出版了《弈理指归续篇》,这本书的《凡遇要处总诀》部分,几乎总结了当时围棋的全部着法,是部全面论述围棋战术的著作,是我国古典围棋理论十分少见的精品。这些口诀,都是施襄夏平生实战和研究的心得,句法精炼,内容丰富。以范西屏、施襄夏为代表的康熙、乾隆时代的棋艺水准,是整个围棋发展史上的一座高峰。      施范之后,又有所谓「十八国手」,但棋艺水平已比二人为低。前面提及的胡铁头胡兆磷棋力很强,大刀阔斧,喜欢大砍大杀。但他毕竟敌不过范西屏。有一回他与范西屏对弈,下至中局,他己窘迫之极,无奈之中,他谎称有病便离开了,但他并未回家,而是直奔施襄夏处求教去了。当他返回来,继续下这盘棋的时候,不料范西屏大笑起来:「定庵人还没来,棋先来了!」实际上,胡铁头的棋始终比范西屏差二子。      比范西屏差二子的棋手还有李步青,但他的棋颇受范西屏称赞。据吴修圃《弈理析疑》说,范西屏五十二岁时,在金陵遇见李步青授二子下了六局,结果各胜三局。两年后,两人又相遇在苏州。这时的李步青已经可以让先了,而且,互有胜负。由此可见李步青的棋艺进步很快,已达到了很高的水平。      除了胡铁头,当时还有一位被人称为「金刚」的棋手,他叫童和衷,十四岁时已有棋名。开始与范西屏对弈,范尚让三子,不久,就只能让二子了。童和衷棋风精悍而有魄力,故有:「童金刚」之称,是位很有潜力的青年棋手,可惜未过不惑之年就病逝了。 范為海內弈家第一,惟施定庵差相亞。然施斂眉沈思,或日昳未下一子;而范應畢,輒歌呼睡去。  Read more…

 2,076 total views,  1 views today

第八章 明朝时期

第八章 明朝时期     围棋到了明朝,大为昌盛,名家好手辈出。明太祖朱元璋很喜欢下围棋,相传南京胜棋楼就是他和徐达下围棋的地方。不过,在历史上,他却是以禁棋出名的,他曾下令:「在京军官军人下棋的断手。」又建造了「逍遥楼」,专门囚禁赌博、下围棋的老百姓。禁棋的部份原因是明人赌棋之风极盛。明人叶春及就提倡要戒赌博、铺牌、弈棋、双陆等「无益之事」,甚至乎不赌财物也不应该做。      相礼是明初大国手,多才多艺,能诗善画,「尤精于弈,当世无敌」。明太祖虽说禁止别人下棋,却禁不住自己对围棋的嗜好。他曾把相礼召至京城,命其与燕王对弈,并赐以重赏。比相礼晚十余年的楼得达也是江南人,他为人所知时,相礼独霸棋坛已相当久了。       《宁波府志》上有一段楼得达与相礼比弈的故事。那是永乐初年,明成祖把楼得达召进京,命他与当时的棋霸相礼对局,相礼很骄做,自以为天下第一,胜券稳操,因而瞧不起楼得达。赛局未定,明成祖已命人悄悄地把画有冠带的纸放在棋盘下,准备赐给胜者。棋一连下了几盘,结果楼得达大胜相礼,明成祖当即赐予冠带,相礼独霸棋坛的时期就此告终。      其实,当时能抵挡相礼的棋手,也许不只楼得达一人,限于古时交通不便,不可能都有进京交锋的机会。据史载,吴中一带的唐理,棋力也不弱,他曾在阳羡山中,遇上一位道士,并和这道上下了三天三夜的棋。唐理还把下棋的本事亲授给他的女婿,后来他的女婿棋力与他相当,能同他一决雄雌。假如唐理能有幸被召入京,恐怕也会与那些棋霸争个高低。      明代许多棋手都很好强,甚至连皇上都不让。刘景就是这幺一位棋手,他常陪明成祖下棋,经常是以他的胜利告终。成祖下得没情绪了,对刘景说:「你不可以让让我幺?」刘景回答:「可让的我让你,不可让的,我是不能让的。」刘景与贾玄在这点上形成鲜明对照,刘景真不辱棋手这一称号。      明仁宗年间,朱熊棋艺颇有名气,到了明孝宗时代,称雄棋坛的,是赵九成。他进京下棋,没有敌手,顿时名声大震,孝宗知道后,马上将他和京城名手一同召进皇宫燕殿下棋,赵九成有许多独出心裁的招式,连连得手,看得孝宗大开眼界,赞叹道:「真国手也!」后来,孝宗赐了赵九成一个官职。      当时棋坛还有一位「怪手」叫范洪,《宁波府志》记载,他「弈棋以自娱,与人弈,常随其人高下,不求大胜,然终不一挫衄。」当时人把他与画家吕纪等三人,合称为「四绝」。      围棋到明武宗时,名手已多如牛毛,并逐渐开始形成流派,各派的棋风显示出不同的特点,这是围棋发展史上重要的一页。据《弈旦评》、《宛委余编博物志》记载,明武宗时,棋界形成三派。      一派为永嘉派。这一派中鲍一中年龄最大,出名也最早。他又名鲍景远。著名作家吴承恩着有《围棋歌赠鲍景远》,上面说鲍景远二十岁时,已被誉为海内第一,「纵横妙无匹」,「处处争雄长」。四十多岁时,还参加过几次著名的围棋比赛。吴承恩称他为「棋中师」,王世贞说他「弈品第一。王世贞认为鲍一中棋风特点是「巧」。这一派里的李冲比鲍一中出名晚,棋力似乎也不如鲍,被评为第二。他自己对此不服。到了暮年,曾与京师派李釜交战,惨败而归,以致不敢再与李釜对弈。这一派里还有几位较有影响的棋手,他们是周源,徐希圣,周厘。前二位出现较晚,周厘与鲍一中同时,鲍称他的棋「咄咄逼人」,甚至有点怕他。      另一派为新安派,这派的汪曙比永嘉派的鲍一中棋力差些,晚一些的程汝亮是这派的中坚。程汝亮字自水,《仙机武库》和《弈时初迭》中都收有他的遗局,其局「布局工整,奇正迭出,取舍各尽其妙。」王世贞认为他有以守为攻的特点。他与京师派的李釜也是劲敌,他败的次数多些,也是心里不服气。可惜过早地离开了人间,未能最终争回这口气。      第三派为京师派,有颜伦、李釜这些高手,颜伦工于计算,常常不差一道。他遍游全国,很少对手,王世贞说他棋风稳健。李釜又名李时养,他比颜伦稍晚,但棋力不在其下,能与颜伦争高低。颜伦就因为怕输给他有碍名声,不敢与他抗衡,躲到吴中去了。前面已经提到,永嘉派的李冲,新安派的程汝亮都曾是他手下败将。吴承恩在《后围棋歌赠小李》中,认为他棋力「绝伦」,王世贞说他偏于力战。在《宛委余编博物志》中,王世贞评价说鲍一中、程汝亮、颜伦、李釜四人虽然风格各异,攻守侧重不同,但此四人「以当明第一一品无愧之」。      三派之外,还有八闽、四明、六合、广陵等小派别。当时,有几位少年棋手,初露头角,一鸣惊人,很受重视。     福建人蔡学海是少年棋手中较有影响的一位,撰有《蔡学海遗谱》,今尚存。余姚人岑干也是一位少年棋手。《绍兴府志》上说,余姚一向风行围棋。岑干很小的时候,跟随父亲游武林,一出去就是一天,家里人不知道他玩什幺,为何如此着迷。后来他才告诉家里人,是和一些孩子下棋。长大以后,棋下得更好了,他便进了京城。一班达官贵人都请他去下棋,一时名声大震。当时,号称「天下第一手」的颜伦住在京城,他已是龙钟老叟,也把岑干请去下棋,但败在岑干手下。但岑干赢他也是经过一番鏖战的。岑干曾对别人说,「我与颜伦下棋,必须闭门静养十天才可以。」可惜,这位早熟的棋手不到四十岁就亡故了。他曾着有《弈选》一书。      另一位棋手方新,又名渭津,字子振。《江都县志》上记载,方新六七岁时就会下棋。小时候,他父亲与人下棋,把他放在膝上,下到半场时,方新捂着爸爸的耳朵,悄悄告诉他应在那儿投一子争取主动进攻。爸爸哪能轻信儿子的主意,根本没把方新的话当回事。结果客人赢了棋,还对方新父亲戏言道:「小孩子那能看出我的漏洞?我是不怕攻的。」小小的方新竟不服气,当下复盘,非但一子不错,而且在他提示父亲的地方投下一子,并按他的方案大力进攻。把客人杀得大败。《江都县志》上称方新「精弈有神解」,少年时,已成当地棋王。王世贞曾路过方新的家乡,听说有此神童,当然不肯错过。他正好与「海内第一品」李釜同行,征得友人同意,王世贞为方李二人摆开棋局,第一局,李釜得手,但仅赢一子,第二天,方新又来下,终于战败李釜。对于他的神力,人们无法理解,便流传出一个传奇式的故事。说方新小时候在月下偶遇一位老人。老人见面便问他:「你喜欢下棋幺?如果喜欢,明天一早到唐昌观找我,我教你。」第二天,方颗果然去了,进门一看,老人已等候在那儿。老人生气他说:「与老年人约会,年轻人不该迟到。若有诚意,明天再来吧!今天不教你了!」方新恭恭敬敬他说:「我记住您老人家的话了。」次日,方新天没亮就起身了,赶到唐昌观,斜月挂在天上,一抹银光撒在紧闭的大门上。方新在门口静静地站着,不一会,老人拄着手杖,踏着月光来了,见方新已在等他,高兴他说:「现在可以教你了。」老人说着在地上铺上棋盘,一五一十地教了方新四十八种变化,每种变化不过十几着,但都是真正的杀手铜,从此方新海内无敌。《甲乙剩言》的作者胡应鳞把这事记了下来,不过也是将信将疑,有一回路过清源,他找到了方新,问他有无此事。方新的回答是:「这是好事者编造出来的。」棋力不可能借助什幺不可知的神力,全凭研习,磨砺。方新自小确实喜爱棋艺,八岁上私塾时,便常在功课完成后的时间下棋。先生认为这是不务正业,还打过他。后来见他实在着迷,而且确也下得有点水平,方才同意,这样到了十三岁,天下棋手没有不知方新的了,以后,他还写过一本题为《弈微》的围棋著作。      嘉靖八年廷试探花邢雉山,「以围棋擅名」,他与文学家李开先同榜。李写有《寄邢雉山》一诗,内有「敲棋是处皆无敌」的句于,对邢雉山的棋艺很是推崇。      《宛委余编博物志》讲《弈问》作者王世贞小时候就爱看鲍一中下棋,但当时尚「不能悉其妙」,后来又看颜伦、李釜、程汝亮下棋、「忘寝食者数」。他与当时一些著名棋手都有交往,与李釜私交尤深,常在一起谈论围棋。     嘉靖壬子年举人施显卿棋艺不错,《无锡县志》说他做过县官。晚年棋艺更加精湛,天下无敌手。不过后来还是被后起之秀祝万年杀败。他很不服气,也没有办法。《无锡县志》上还说,万历庚子年间举人秦延焘棋力甚强,在祝万年之上。     生于隆庆末年的王寰,当时棋名也很大。他曾与上文提到的神童方新对垒,争霸棋坛。当时的王公大人都以与他结识为荣。因他是六合县人,俗称「王六合」,很是炫耀,被视为天下第一名手。冯元仲在《弈旦评》中,将王寰称为「极高之低手」,说他的棋「局小,但善守,而能收局。」看来他以稳扎稳打见长。      永嘉人陈谦寿是位性情豪放的棋手,曾多次游历燕、赵等地,以棋会友,驰名天下。邵太仆曾把陈谦寿三字刻在棋盘上,对他非常器重。陈的诗也不错,组织过「诗弈社」,他也写过围棋书。     苏具瞻也是一大家。《休宁县志》上说他天资聪敏,自小对围棋一往情深,十多岁便「擅名海内」,「海内遍有小苏之名」。因少年学成,在棋坛上活动时间很长,直到明末,苏具瞻还与朱玉亭、林符卿、过百龄等较量过。他的著作《弈薮》六卷,自成一格,备受棋界赞誉。《休宁县志》说此书「古今第一,后来棋谱,皆从此脱胎。」      明朝末年围棋名家仍不断涌现,这里将其主要代表,介绍一下。      雍熙曰是被士大夫们赏识的棋手,当时有位叶台山相国,就特别器重雍熙曰。冯元仲评之为「能以收着胜人。」他着有《弈正》一书,收录了不少名谱,书写得浅显易懂,很适于初学者阅读。朱玉亭是皇家宗室,《弈旦评》说他的棋风承王寰一路,「以资得」,「巧而善战」。但「巧可加于不己者,至遇大敌,则巧无所施矣。」所以冯元仲认为他不善着大局。「局极大,弃取变幻,为诸人冠」的是范君南。他棋力低于王寰,但天资过人,因而敢下大局,棋风洒脱,不过往往「收局无成」。《弈旦评》称之为「极低之高手」。      明末北京下棋的百姓甚多,当时艺坛有八绝,其中一绝就是阎子明的围棋,据《宛署杂记》记载他与人对弈,尚在布局阶段,就能预知输赢多少,而且计算得很准确,他的记忆力很强,复盘不差一子。十分难能可贵的是,《登州府志》上介绍的一位自学成才的国手黄旦,他是登州文登县的村民。学成后曾游历四方与人对弈,这是史册上记载的为数不多的出身贫贱的国手之一。  另一位下层出身的国人叫江用卿,他最初只是爱看别人下棋,看而不厌。没几个月,他就看会了,一盘棋不到中盘,他已能预测胜负。他也到过不少地方,没有人能胜他。当时的大学士何艺岳、周挹斋等,都请他去下过棋,江用卿是个有骨气的人,从不用棋去讨好人,《婺源县志》上说他:「局中不知有相国,局外亦不自说为相国客也。」因而很受人们敬重。左司马孙皖桐,曾写了首诗赠给他,其中有一句是:「座上无非且无刺,酒中能狷(耿直的意思)亦能狂。」江用卿棋力很高,当时社会上流传着这样的说法:江少年时,游天台遇「异人」教棋。说他下棋不是模仿棋谱,而是」奇创变幻」,是「有神助」。神话固然不可信,江用卿不墨守成规,在于其刻意钻研,多下多练。 《柳轩丛谈》记述了他的一个故事。有一回,有人找到江用卿舍下,说江北某大官请他去下棋。江用卿听说下棋,从不拒绝。他换了衣衫,夹上棋盘,随来人到了中州大官府外。来人让江用卿在门口等候,自己先进去了。江用卿在门外等了半天,那人还没出来,原来那人是个骗子。他跑到大官面前捏造说:因为家穷,儿子多。无以为生,不得已,想把儿子卖给有钱人当奴隶,大官当时便立了文书,给了那人一笔钱让他把儿子领来,那人却推托说:父子情深如海,不忍面别,儿子就在大门外。说完他自己就先从后门走了。江用卿那知其中有诈,等了许久不见人出,正踌躇着要离开,忽听得一家奴唤他去挑水。他又奇怪,又气愤,不知怎幺回事。一会儿,主人手持文书出来说:「这是你的卖身契,你父亲已把你卖了。」江用卿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活见鬼,明明是你不远千里派人请我来下棋的,怎幺不说正经话!谁是我父亲?」他拿出棋盘给主人看。主人说:「那咱们俩先较量一下,如果你赢了,我就信你的话。」江用卿赢他自是不在话下,连赢几局后,那家主人反而十分高兴:「我虽然失去几两银子,但遇到了真国手,收益非浅,值得!」      《武进县志》记载了一老一少两位国手。老的叫高海泉,九十多岁,仍然喜欢下棋。小的叫邹元焕,十三四岁就有棋名,与过百龄、盛圣逢等大棋家齐名。      著名画家盛茂烨的儿子盛大有年轻时就多才多艺,承父业擅长画山水兰竹,对围棋也十分精通,棋名很大,常与过百龄、吴孔柞等角逐。直到清初还很活跃,来往于江淮之间,康熙年间为黄龙士所杀败。盛大有的棋风特点,徐星友评价说:「大有自成一家,局面欠醇正。」      在众多国手中,也有自大之人,《弈旦评》中提到林符卿,说他常对人宣称:「要是没有我,四海之内,尚不知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对我来说,不光能赢我的人找不到,就是对手也是没有的。我不去效法古人棋谱,而以棋盘为师。即使是神仙下凡,我也可以让他三子。」但是后来过百龄与他连战三局,他竟连败三局。      明末还出现一位女棋手薛素素,她是明代唯一有史料可查的女棋手,她是苏州人,多才多艺,棋、诗、书、琴、萧、绣等,无不工绝,有「十能」之称,是位有才气的女子。   明.陈洪绶(1588-1652)《华山五老图卷 》中间构图与 《松溪对弈图轴》相似 范曾:朱元璋徐达对奕图       围棋的高潮终于到来了。这个高潮是由一系列名棋手的高超棋艺及重要的棋书发展而来的。掀起这个高潮的,是明末过百龄。      清朝秦松龄写过一篇《过百龄传》,记述了这位高手的生平。过百龄,又字柏龄,名文年,生于无锡一个颇有名望的家庭,他从小聪明,喜欢读书。十一岁时,过百龄看别人下棋,很快就明白了虚实、先后、进击、退守的道理,「这没什幺难学的!」他对别人说。以后他与人下棋,就经常取胜。这使得乡里人都非常惊奇。      不久,有位、福清叶阁学台经过无锡,此人擅长围棋,棋品二级,很想在无锡找个对手下棋,乡亲们知道了,把过百龄找到学台面前。学台见对手竟是乳臭未干的小孩,惊讶不已,双方坐下后,连着几盘,都是过百龄赢。带百龄来的乡亲有点害怕了,就悄悄对他说:「学台是个大官,你怎幺能总赢呢!可以假设败局呀。」百龄听后很生气地说:「下棋是小事,用这来讨好人,我感到羞耻。况且,叶公品德高尚,他怎幺会和一个小孩过不去呢?」叶学台果然不计输赢,并由此十分器重过百龄,约他一同北上。过百龄以学业未完为名,婉言谢绝了。 打那以后,过百龄名震江南,对棋艺也愈加精益求精了。没隔几年,过百龄觉得可以出去试试了,这时,京城的公卿们也已知道了他的大名,并写信请他去。过百龄决定北上。」过百龄到京后,便遇到了常与公卿贵族来往、骄狂一时的著名棋手林符卿,此人见过仅是一少年,很轻视他,有一天,公卿们聚在一块喝酒,林符卿和过百龄也都在座,自以为天下无敌的林符卿认为这是展示自己棋力的好机会,便对过百龄说:「你我同游京师,到如今都没交过手,今天我们何不各尽所长,较量一下。让公卿们也高兴高兴。」公卿们听了,纷纷叫好,并拿出银子作为胜者的奖品。但过百龄却一再推辞,执意不肯对局。林符卿见状,更得意非凡,逼着过百龄非下不可。无奈,过百龄摆下了棋局。第一局才下了一半,林符卿就感到局势不妙了,急得脸和脖子红一阵白一阵。过百龄神情自若,下得很从容,投子布局似乎随随便便,全不费力。第一局林符卿输了,他不甘心,接着又下了两盘,结果他未捞回一子。观战的公卿们一个个都呆了,林符卿一向是棋坛一霸,今天被过百龄战胜,霸主的位子不再是林符卿的了,于是,过百龄独步棋坛的时代开始了,他的名声也震动了北京。      在这同时,过百龄住处的房主人因事被捕入狱,好心的朋友劝过百龄:「你是被捕者的房客,还不赶快躲起来,不然就大祸临头了。」过百龄不以为然,对朋友说:「主人待我很好,今天他有难处,我却跑了,这是不义的。而且,我与他交朋友,并没有干过什幺坏事,为什幺我要遭祸害呢?」一段时间里,与这家房主有交往的人都被捕了,唯独过百龄平安无事。没过多久,过百龄就回无锡隐居了。      《无锡县志》中也有关于过百龄的记载,说他不论远近,只要是好手,就要前去与之较量,他自己请人来下棋,棋手们都不敢来。他是公认的国手。几十年间,天下棋手莫不「以无锡过百龄为宗」。      清朝诗人钱谦益写过《京日观棋六绝》一首,特注明「为梁溪弈师过百龄而作」。诗写于清朝顺治年间,当时过百龄仍是棋坛霸主,至此,他执坛牛耳已数十年之久。钱谦益以「八岁童牙上弈坛,白头旗许谁干」概括了过百龄的一生。过百龄棋着很多,有《官子谱》一卷,《三子谱》一卷,《四子谱》二卷。《官子谱》价值很大,是我国古代一部全面地、透彻地研究围棋收官子的重要著作。此书现在日本已有译本。《三子谱》全名是《受三子遗谱》,可以说是一部围棋教科书,对于学棋,有十分重要的价值,这本书里记载了二百零四种着法变化,其中「大角图」四十四变,「大压梁」五十变,「倒垂莲」六十变,「七三起手」五千变。此书由林符卿、周懒予、汪汉年、周东候、汪幻清、盛大有六人审定,校阅者前后共达二百二十七人。可见《三子谱》影响之大,传播之广。《四子谱》着重于围棋的各种着法和变化,其中,「镇神头式」六十一变,「倚盖式」一百七十八变,「大压梁式」一百十一变,「六四起手式」三十变,「七三起手式」五十七变,共计四百三十六变。书上每图都有详细解说,非常精辟,有不少概括了围棋着法上的普遍规律,时至今日,仍能指导围棋实战。      过百龄毕生从事于围棋的探索和研究,不论在实践上还是在理论上,都做出了卓越贡献,使我国围棋发展到了一个新水平。继之而起的周懒予、黄龙士、徐星友等人,都是在过百龄打下的基础上,继续朝前发展的,直到清干隆年间,出现梁魏今、程兰如、范西屏、施襄夏等一系列棋坛俊杰,使中国围棋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峰,而这一切与过百龄的贡献是分不开的。      明代棋书很多,明末《桔中秘》说:「弈谱充栋」,并非夸张之词。除上述以外,重要的还有:《适情录》二十卷,林应龙着,明嘉靖四年(1525年)刊印。前八卷包括棋谱三百八十四图,是林应龙与日本棋手僧中虚合编的。九卷以下为林应龙独自编写。此书用军事名词术语为题;并把棋盘分为九个区,称为「九宫」。《秋仙遗谱》十二卷,诸克明编,明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刊印。此书是明代颇负盛名的棋谱。诸克明「性好弈,深知用谱之说」,他这部著作「每出新意,以补古人之不及」,编书的目的是使棋手们「俱有谱之可依」。《仙机武库》八卷,著者陆玄宇父子,是明万历年间著名藏谱家。此书是从当时几部著名棋谱及对局中选录编辑的,有很高的价值。后来过百龄重新整理、校订了这部书,使其内容更为丰富。《万江仙机》二集一百局,残本,明潞王朱常涝辑。据考证,这本书里辑的棋谱都是棋手拟出来的,即所谓「出局」,不是对局的记录。棋谱中有很多走法很奇异,与后来的走法不大一样。  3,823 total views,  2 views today

 3,823 total views,  2 views today

唐、五代时期

第六章 唐、五代时期     到了唐代,我国围棋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1.对围棋的作用有了新的认识:在此之前,人们虽然以围棋为娱乐,但也强调其军事作用。进入唐代以后,这种情况改变了。人们几乎不再强调后者,而把它视作一种高雅的娱乐,许多人以会下围棋为荣。唐代诗人衙禹锡在《论书》中说:「吾观今之人,适有面诋之曰:子书居品下矣。其人必逌尔而笑,或謷然不屑。有诋之曰:子握槊、弈棋居下品矣。其人必赧然而愧或艴然而色。是故敢以六艺斥人,不敢以六博斥人。嗟乎!众尚之移人也。」唐代以前,辑录围棋著作都归入兵书类,而两唐书却归之入《杂艺术》类。     2.围棋人口大增:上至皇帝大官,下至一般文人和平民百姓,包括一些有文化的妇女和盲人中,都不乏围棋爱好者。     3.唐朝统治者对围棋颇为重视,唐玄宗特为围棋手们设置了一种官职,叫「棋待诏」,官阶九品,与「画待诏」、「书待诏」同属于翰林院,所以又被统称为「翰林」。至此,围棋手开始成为国家文职人员。     4.东传日本和朝鲜半岛:据记载,围棋是由日本的遣唐使传去的。日本自630至894年共派出遣唐使团十三次,每次人数少则二三百,多则五六百。他们在唐代中国逗留期间,学习各方面的知识,包括棋艺在内。日本留学僧弁正法师随第七次遣唐使团来华,在中国居住了三十年,精通围棋,深受玄宗赏识。公元717年来华的日本留学生吉备真备,在长安留学19年。他学习勤奋,涉猎广博。回国后当大学副校长,在传授中国的五经三史、算术 、音韵、书法的同时,也传播围棋。《美国百科全书》1977年版《围棋在世界的流传》条目说,中国唐代围棋传入日本的时间在公元735前后。据平山菊次郎《简明日本围棋史》说,中国围棋大约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已传入朝鲜半岛,在唐代,统一了朝鲜的新罗与唐朝在围棋方面的交流就更全面了。     唐代统治者对围棋的重视,使围棋在更广大的范围内获得更快的发展。因此,唐代棋手多如星云。     王积薪是唐玄宗时的棋手。据《西阳杂俎》记载,开元年间,王积薪曾在丞相张说家住过一段时间,在那里和一行和尚下过棋。王积薪自知棋力不差,不久便去投考翰林。果然一战告捷,成为「棋待诏」。以后他就常在宫中陪唐玄宗下棋。王积薪性情豁达,不拘小节。在棋艺上则刻意求精,勤勉好业。     当时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王积薪成名后,从不以名家自居,每次外出游玩,身边总带着一个竹筒,里面放着棋子和纸画的棋盘。他常把竹筒系在马车的辕上,途中不管遇见谁,哪怕是平民百姓,只要会下棋,都要下马来对弈一盘。谁要赢了他,还可以享用他款待的一顿佳肴。     王积薪在当时所以名震天下,不仅是因为他棋艺高超,而且由于他提出了一套围棋理论,根据前人和自己的实践经验,总结出围棋《十诀》。这《十诀》为     一、不得贪胜。     二、入界宜缓。     三、攻彼顾我。     四、弃子争先。     五、舍小就大。     六、逢危须弃。     七、慎勿轻速。     八、动须相应。     九、彼强自保。     十、势孤取和。     有了这十条,便可把握住围棋实战各个阶段的关键之处。     王积薪另有三本围棋专着已经失传。其中《金谷九局图》记录着唐玄宗开元年间,王积薪与棋手冯汪在太原尉陈九言家里下的九局棋,可惜已经失传。     除王积薪之外,唐代尚有不少一流棋手。在唐朝日益频繁的国事交往中,这些围棋高手起了不少积极作用。开元25年,即公元738年,新罗(朝鲜)国王兴光病逝。唐王派出左赞善大夫邢涛为特使,前往新罗参加吊祭活动。唐玄宗知道新罗「其人多善弈棋」,便命当时我国围棋名手杨季鹰作为邢涛的副手,一同前往新罗。这是我国历史上记载的去朝鲜的第一位棋手,杨季鹰显然棋高一着,到那儿后没有人能战胜他,朝鲜人民钦佩他,送给中国使者许多贵重的礼品。     顾师言也是当时的著名棋手。《杜阳杂编》记载说:日本国王子来访唐朝,唐宣宗得知王子精通围棋,便把顾师言召进宫,命他和王子对局。王子很高兴,拿出了极为名贵的棋盘「揪玉局」和棋子「冷暖玉」,谨慎地摆下阵势。虽说是下棋,因为两人是代表着各自的国家,心情都很紧张,一时胜负难分。顾师言唯恐有负君命,有辱国威,每投一子,都要凝思良久,举棋时,手指已经汗滋滋的了。经过一番苦战,到三十三着时,顾师言终于把日本王子逼到了「瞪目缩臂,已伏不胜」的境地,从而大获全胜。这就是有名的「三十三着镇神头」。据日本学者考证,这次中日围棋「对抗赛」实有其事。日本史学家渡部义通曾在《棋道》杂志上发表《古代围棋逍遥》一文,称:「日本王子可能是高岳亲王(平城天皇的儿子)。高岳亲王于仁明朝承和二年(835)随十三次遣唐使入唐,前后在唐共四十五年,而大中年间他自然在唐。」古代棋风重攻杀,有时一开局便互相扭住不放,杀去一块便大局已定。否则,按现代通例,第三十三手尚在布局阶段,决定胜负言之尚早。     唐宣宗时,曾以一只盖金花碗为奖品,举行过围棋比赛。这可能是我国最早的围棋奖杯赛了。在这次比赛中,顾师言力挫群雄,最后战胜一位叫阎景实的棋手,夺得冠军。     据说唐元和年间,有一位名叫郑注的医生多才多艺,精于棋道,敏悟过人,人们都很喜欢他。另一位善弈者卢藏用,也才华横溢,文章、书法、音乐都很好,在读书人中享有声誉。但也有为取胜不惜采用卑劣手段,棋品不甚高明,人品也不高尚的。    《玉泉子》中说,东都留守吕元应,常和门客们下棋。一回,正下着棋,送来了大量公文。要他立即处理。吕元应刚拿起笔来准备批覆,下棋的门客迅速偷换了一子。然而,吕元应却将门客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只是未动声色。门客最后胜了这盘棋。第二天,吕无应就请这位门客走了。临行时,吕元应照例送了许多东西,以礼相待。十多年过去了,吕元应终因重病不治行将离开人间,他把儿子、侄子叫到床前,对他们说:「交朋友必须认真选择。」接着,他向他们讲述了十年前与门客下棋的那段往事,说,「当时偷换了一个棋子,我倒并不介意,但由此可见此人心迹卑下,不可深交。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些。」说完,便与世长辞了。吕元应的遗言是他多年察历人生的经验之谈,棋品和人品是不可分割开的。     唐代棋手中,可以列上几位君王的名字。 唐高祖李渊很喜欢下棋,《旧唐书?裴寂传》上说,他留守太原时,有时整天整夜地下棋。高祖的第四个儿子李智云,也是个棋迷,他甚至把围棋当作一门学问加以研究。     唐代传奇《虬髯客传》说虬髯客和道士邀李世民观弈,趁机看他是否有帝王之相。道士一见世民风采,「……惨然,下棋子曰:「此局全输矣!于此失却局哉!救无路矣!复奚言!」罢弈而请去。」另有传说谓下棋的是虬髯客和李世民,一开局,虬髯于四四星位各置一子,喝道:「老虬四子占四方!」世民不慌不忙,在天元下了一子,回敬道:「小子一子定乾坤!」据说他的气势立即镇慑了虬髯,打消了逐鹿中原的念头,棋也认输了。可这局棋怎个赢法,却令人摸不着头脑。     唐顺宗李诵 (761-806)还是太子时,对围棋就很感兴趣,常和当时的棋待诏王叔文下棋。当了皇帝后,仍爱下棋,并且重用棋手王叔文,使这位有抱负的政治家有机会实行他一系列的革新措施。     最负盛名的帝王棋手当推玄宗李隆基,他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千百年来流传下来,妇孺皆知。但有件事人们未必知晓,杨贵妃还是位通晓围棋的棋手:据《酉阳杂俎》记载:某年夏天,玄宗与亲王对弈,杨贵妃站在一旁观阵,手里牵着一种温驯的小动物––康国猧。下着下着,玄宗招架不住亲王的围攻,眼看就要输了。杨贵妃看得明明白白。她急中生智,把手中的康国猧放到棋桌旁边,让它爬上棋盘,结果把棋子搅乱了。一局棋便不了了之,给皇上解了围。玄宗为此十分高兴。     唐朝还有位皇帝僖宗,他的围棋水平不高,可总喜欢下。《天中记》里,说他下棋时,就命棋待诏来观棋。名义上是观棋,其实是叫人帮出主意,他自己只管按吩咐投子。     唐朝是我国诗歌兴盛的时代,在唐诗中,可以找到歌颂棋手的诗句。诗人杜牧有两首《送国棋王逢》,称赞王逢棋力超群,「绝技如君天下少」。他的棋风「羸形暗去春草长,猛势横来野火烧,守道还如周柱史,鏖兵不羡霍嫖姚。」很有些不贪不怯,稳扎稳打的气派特点。诗人刘禹锡则在《观棋歌送还师西游》一诗中,说棋手还师「行尽三湘不逢故,终日饶人损机格。」还说他「雁行布阵众未晓,虎穴得子人皆惊。」把棋手善用奇兵。出奇制胜的棋风描绘得淋漓尽致。     杜甫的诗中,提到围棋的更多,例如:「楚江巫峡半云雨,清覃疏帘看围棋。」写的是诗人观棋。「对棋陪谢傅,把剑觅徐君。」这写的是诗人下棋。「闻道长安似弈棋,百年世事不胜悲。」这里诗人是用围棋的变化莫测来比喻世事复杂。「且将棋度日,应用酒为年。」这里,下棋已成了诗人晚年的乐趣了。从这些诗中,我们可以看出,杜甫对围棋不仅有兴趣,而且有相当的造诣。     著名诗人元稹,也很喜爱围棋,从他的「客来有棋局」的诗句中,可以看出他常与来客对弈。元稹还写有《酬段丞与诸棋流会宿敝居见赠二十四韵》一诗,记述了长庆元年在他府中举行的一次围棋名流荟萃的盛会。     唐末诗人李洞,是位隐者,他写有「幽人斗智棋」和「石上铺棋势」的诗句。他还在诗中描写过他与宋校书、薛秀才、郑侍郎等隐者下棋的场面。 诗中写棋也给一些人带来麻烦。《候鲭录》中提到,唐宣宗时,杭州缺一刺史,原准备派李远去做这个宫。唐宣宗知道后说:「李远写过一首诗,里面有一旬「青山不厌千杯酒,白日唯消一局棋。」这样贪杯恋棋的人怎能够理事治民呢?」李远一句诗丢掉了一个官职。     也有人在下棋时做诗的。据说王勃下围棋时,投四子可作一诗,真可谓一朝大才子。     人们志向不同,下棋的目的、态度就不同。五代时战事频仍,一些知识分子远离尘嚣,避居山野,以求脱世超然。这些人爱下围棋,以此修炼性情,甚至作为一种精神寄托。《册府元龟》上记载了隐居在华山的郑云叟的一些事情。他非常爱下棋,一旦遇到对手,常常昼夜不歇。冬天刮风下雪,他的手脚全冻裂了,仍无休局之意,依然下个不断。另一方面,那些昏庸无聊的官宦则把下棋当成赌博的手段。据《五代史?陈保极传》记载,后唐进士陈保极,就常以围棋赌博,此人人品低劣,输了便以手乱局,赖着不给钱。     后蜀君臣中也有以棋赌博之风,花蕊夫人的《宫词》中「日高房里学围棋,等候官家(皇帝)未出时,为赌金钱争路数,长忧女伴怪来迟。」的诗句,专门记述此事。     凡有点志向的君主,多少还能控制自己的棋瘾。南唐后主李煜也酷爱围棋。他刚当上皇帝不久,被贬为舒州副使的萧严应召回来。这天后主正与亲信下棋,萧严前来叩见,看到皇帝在下棋,他勃然大怒,挥手将棋盘扔到地上。后主吓了一大跳,十分不满地问他:「你想学魏征直谏吗?」萧严朗郎而言:「我非魏征,陛下亦非唐太宗。」后主一下醒悟了,他明白了萧严是想要他不要因为下棋荒废了政事,便不再继续下棋了。     南唐君王中还有不少喜欢下棋的。中主李景及其兄弟都是围棋爱好者,常在一起对弈。现存五代著名画家周文矩的《重屏会棋图》,描绘的就是他们下棋的情景。中主第九个儿子李从谦,才几岁,下围棋和作诗都很好,后主很喜欢他。《全唐诗》里说,后主与侍臣下棋时,还没几岁的从谦便爱在一旁看,样子看实讨人喜欢,后主曾命他写了一首《观棋》诗。     南唐围棋大家是当时的吏部尚书徐铉。他是一位颇有成就的围棋理论家,着有《棋图义例》、《金谷园九局谱》、《棋势》等围棋理论著作。他的《棋图义例》可以说是我国围棋史上第一本全面研究围棋战术的著作。为便于人们记棋谱,徐铉分别给围棋盘上的十九道线冠以名称:一天,二地,三才,四时,五行,六宫,七斗,八方,九州,十日,十一冬,十二月,十三闰,十四雉,十五望,十六相,十六星,十八松,十九客;大大方便了棋谱的记录。     唐、五代棋书很多,但除了王积薪的《十诀》和徐铉的《棋图义例》之外,现都无处查找。关于古谱的亡佚,近代学者孙鉴认为:是因为「术士深秘其书而毁之」,以便「独持自夸隐晦之极」。也就是说,有些棋手,得到古谱后,怕流传开去别人也学会了着法,显示不出自己的高明,便将它们忖之一炬,这不能不说是件遗憾的事情。  8,875 total views,  5 views today

 8,875 total views,  5 views today

第七章 宋、金、元时期

第七章 宋、金、元时期     宋代围棋出现了「棋会」,即公开比赛。哲宗、徽宗时,出了独霸棋坛、所向披靡的大棋手刘仲甫。     刘仲甫是江南人,《春诸记闻》里描述了他的一段经历。有一年,刘仲甫由江西去京城,途经钱塘,借宿在一家旅店里。几天过去了,刘仲甫每天早出晚归,旅店主人怎幺也猜不透他是干什幺的。这天清晨,店主忽然发现门上飘拂着一个幌子,上面写着:「江南棋客刘仲甫奉饶天下棋先。」一会儿功夫,门口被看热闹的人挤满了,全城人都知道来了一个愿持白子、让人先手的下棋高手。只见刘仲甫成竹在胸,拿出银盆酒器,价值约三百两银子,作为奖赏。第二天,果然来了几个棋手。他们也凑了三百两银子,选出一位他们中水平最高的人,约刘仲甫到城北紫霄宫下棋。棋局开始了,下到五十余子,围观的人看出白方局势不妙,下到百余子,黑方已经开始得意了,「大局已定,黑当赢矣!」刘仲甫坚持下下去。又下了二十余子,刘仲甫忽然把棋盘上的棋子全都收了。一时,黑方和观众都觉得莫名其妙。待醒悟过来,紫霄宫一片喧哗,人们纷纷指责刘仲甫不守信义,怕输赖皮。刘仲甫从容不迫,他对众人说:「我是江南人,从小喜欢下棋,对此有点研究。这回去京城,就是经许多人的推荐,看能否补上翰林祗应的职务。钱塘是个大地方,棋坛高手多,下棋的人都称这里为一关。我想,如果我的棋艺在这儿还能胜人一着,也算过了一关,我就继续往前进京去。我来这里已住了十来天了,天天与人下棋,但还没发现真正的高手,所以才挂出幌子,并不是我太狂妄」说着,刘仲甫拿出棋子,摆了这十天来他赢的十余盘棋,观棋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十分惊诧,紧接着,刘仲甫把刚才下了一半的棋又摆出来,不差一道。他指着棋局说:」依你们看来,此局黑棋必赢。可我已经看出一要着,只要使这一着,白棋可胜十余子。这着棋我先不说,如果有人能看出这着棋,我马上卷铺盖回家,从此不再下棋。」听了这话,人们议论的议论,苦想的苦想,谁都想一着压过刘仲甫。可是,谁也没有想出来。只好请刘仲甫下子。刘仲甫在不当敌之处放下一子,众人看不出有什幺奥妙。刘仲甫解释说:「此着二十着后方才用得上。」棋局继续进行。刘仲甫多在边角上投子。下到二十余着后,果然遇着此子,顿时局势大变。最后收子时,白棋胜了十三路。观众无不信服,对刘仲甫高超的棋艺敬佩不已。     刘仲甫着的《棋诀》,是对王积薪《十诀》的发展。刘仲甫结合以前历代棋家的经验,把围棋实战中各种着法,各种变化,各种次序,在理论上概括为布置、侵凌、用战、取舍这四个方面,并对各方面做了深刻的阐述。《棋诀》从理论上阐明了布局的重要性。第一次从战略的角度提出布局问题。刘仲甫准确地指出了布局的原则,在着法上也提出了具有普遍意义的意见。刘仲甫认为,布局是围棋之基础。从全局、从战略上重视打入,是刘仲甫围棋理论的又一特色。他提出了进攻的时机问题,总结了打入的普遍原则。刘仲甫对战术上的对杀,持慎重态度。他认为不可轻举妄动,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棋诀》的精彩之处,还在于它把任何一个局部得失,都放在全局加以考察。对于实战中的取舍,刘仲甫也有独特的创见。总的说来,刘仲甫的《棋诀》较之前人的棋书,更全面、更系统、更深刻地总结了围棋的一些规律,在理论和实践上都具有较高的价值,是围棋发展史上的又一座里程碑。     刘仲甫独霸棋坛足有二十年,当时敢于和刘仲甫一争高低的三位棋手是:祝不疑、晋士明、王憨。     绍圣初年,祝不疑进京去礼部办事,同乡硬把他拉到寺庭里观国手下棋,正巧这天刘仲甫也在那儿。在人们怂恿下,不疑与他下了一盘。一上来,不疑请仲甫让子。刘仲甫说:「非高手不到这里下棋。在这儿下棋是对子才行。连先后都还得争呢!」最后,还是刘仲甫让先,这盘棋下到终局,祝不疑败三目棋。他又问刘仲甫:「现在是不是可以让子了?」刘仲甫说:「我看你的棋,开始阶段走得很好,要照这样下,我是不能让先的。可惜后来不怎幺理想。你如果还这幺下,我让五子也可以,岂止是让先。」祝不疑笑而不语,他们又下了第二盘。这盘棋不是让先而是分先了。下到三十余子,刘仲甫突然停下,拱手问到:「官人贵姓?家住何处?」祝不疑的同乡忙回答道:「他是信州的李子明。」刘仲甫说:「我虽不出京城,但天下有名的棋手我都知道。这几年,听说衡州有位祝不疑,棋力甚强。听人说他今年秋天被州府推荐,进京做官了,不知你是否认识此人?」停了一下,刘仲甫有点抱歉地告诉不疑:「我今天和朋友有约会,这盘棋下不完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登门拜访,我们再接着下。」说完就准备走。这时不知是谁告诉他,刚才和他下棋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祝不疑,刘仲甫感叹他说:「真是名不虚传。」后来,刘仲甫去看望过祝不疑数次,奇怪的是,从来不谈棋。也许刘仲甫已看出祝不疑棋力不凡,怕下不过他,使自己国手之名蒙羞。《铁围山丛谈》里写到:「有棋手王憨者,以其能迫仲甫,未几而痛心死。」后起之秀晋士明也是刘仲甫的劲敌。政和初年,晋士明年方二十八九,棋力已在仲甫之上,甚至高出两道有余。他下棋左右纵横,神出鬼没,很有特点,名噪一时。刘仲甫知道后,主动找他对局,果然连吃败仗。     另一位值得一提的棋手是王珏,他与刘仲甫在东京万胜门里长生宫对弈的场面,被描绘在《长生图》里,流传至今。宋哲宗元佑九年,刘仲甫、王珏和另外两位棋手杨中和、孙先,曾在彭城举行四人联棋赛,这个遗局被称为《四仙子图》。     宋太宗非常喜爱围棋,据《通志》、《宋史艺文志》及《皇朝类苑》记载,太宗着有《棋图》一卷,《御制角局图势》数卷。但这些围棋著作现已亡佚。据说,宋太宗常常做些「棋势」(即死活图势)考朝臣们,相传太宗曾制过三个棋势:「对面千里」、「独飞天鹅」和「海底取明珠」。宋朝文学家王禹傅,曾在他的诗中,把这些棋势描绘为「天机秘密通鬼神」。宋太宗有「善弈」、「绝格」之称,当时的一些国手都下不过他。这里面有没有些虚假成分就很难说了。当时的棋待诏贾玄,棋力显然在宋太宗之上,可他每回陪太宗下棋,太宗都让他三子,贾玄却每回必输一路,连宋太宗都知道贾玄并非真输。有一回,宋太宗对贾玄说:「今天这盘棋,如果你赢了,就赐你一件红衣裳,如果输了,就把你扔到泥水里去。」一局终了,不胜不负,成了和局,太宗说:「我是让了子的,下成平局,应该算你输。」说完,命左右把贾玄架出去扔到泥水里。不料贾玄立刻大喊大叫起来:「我手里还有一子呢!」太宗大笑,即把红色锦衣赐给了他。     其实,真正喜欢围棋的人,以实力相拼为乐事。以输棋讨好对方,对方未必高兴。有人无意取悦皇上,倒被皇上赏识。那时有个名叫郭赞的平民百姓,有一天正在庙里与和尚下棋,忽听得外面呼喊:「南衙大王(宋太宗未当皇帝时,有此称呼)来了!」当时,老百姓是不可随便见大官的。郭赞慌忙找地方躲藏,连棋局都没顾上收。太宗进庙,发现了这盘残局,很惊讶。他问和尚正在和谁下棋,和尚说:「郭赞」。太宗马上命令左右将郭赞找来。和尚把他引到太宗面前,太宗问他写不写什幺文章。郭赞恰好有诗稿放在桌上,便取来给太宗。诗稿第一篇里有这幺两句:「高低草木芳争发,多少龙蛇眼未开。」太宗看后大为欣赏,认定自己发现了一个人才,回府时,郭赞便成了他的随员。不到一个月,太宗当了皇帝,郭赞也做了「随龙思命官」。十年后,郭赞官至「公辅」。     宋太宗对善弈者大概都能厚待。《宋史?钱椒传》中提到,吴越国王钱椒,也是位围棋好手,归顺宋朝后,宋太宗曾赐他「揪棋局」,「水晶棋子」,并在谕旨中写明,可用他赐的棋盘、棋子来消磨时间。     北宋善弈者绝非几个皇亲国戚和达官贵人,有位被一班士大夫称作「昏浊垢秽不可近」、「不足置之樽俎间」的「里巷小人」叫李重恩。他的棋力很高,「颇为人所称,举世无敌手」。可惜,关于下层人民的棋事,史书上的记载寥若晨星。    宋代的几位大政治家、文学家都是棋桌边的常客。范仲淹曾以「一子重千金」的诗句描写下棋,还立下过「吾当着棋史」的宏愿。王安石也是一位棋迷。《冷斋夜话》记载他曾与薛昂下棋赌梅花诗一首,谁输谁写诗。结果,薛昂败了。论理该他写诗,可薛昂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写下一句。王安石无法,代他写了一首。以后,薛昂去金陵做官时,便有人就这事写诗挖苦他:「好笑当年薛乞儿,荆公(即王安石)座上赌新诗。而今又向江东去,奉劝先生莫下棋。」欧阳修的棋也相当不错,他自号「六一居上」,六中之一便是围棋,《潜确类书?僧宝传》里有段记载,说欧阳修听说浮山上有位法远和尚,不同俗人,特地去拜访他。见面后,欧阳修颇感失望,从外表上看,法远和尚没什幺特别之处。欧阳修自觉无聊,便与一来客下棋消遣,法远和尚陪在一旁观看。下着下着,欧阳修突然停住不下了,他转过身去,请法远和尚就围棋之道谈论人生哲学,法远和尚并不张惶,击鼓、升座,香烟袅袅,而后开言道:「肥边易得,瘦肚难求,思行则往往失粘,心粗则时时头撞。休夸国手,谩说神仙,赢局输等即不同,且道黑白未分时,一着落在什幺处?」停了许久,法远和尚又说:「从来十九路,迷悟几多人?」听得欧阳修连连点头,称赞叹息不已。     宋代著名科学家沈括,博学多能,尤其喜欢围棋,他曾以数字方法解棋,还提出了四人联棋赛取胜的方法。     官吏着棋之事记载颇多,《宋史?李恽传》说李恽喜欢棋与酒,以致影响公务,北汉王刘继元对他此点很不满意,但李恽不以为然。一回李恽正与一个和尚下棋,刘继元命令派人前来把正下着的棋盘给烧了。李恽不慌不忙地到刘继元面前,向他谢罪。刘继元把他训斥了一顿。但次日李恽又做了个新棋盘,依旧沉溺于围棋之中。据说开封府户曹毛经下棋而不误事。他和人下棋时,府尹要他放下棋子,去处理案件,毛经说:「处理案件和下棋没什幺冲突,可以各不妨碍。」他叫人把状子拿来读,他一边下棋一边留神听状子,结果,棋也赢了,案子也处理得很好,博得府尹的夸奖。可见,围棋是受各阶层喜欢的一项文娱活动,宋朝潘慎修在献给宋太宗的棋说中说:「棋之道,在乎恬默,而取舍为急,仁则能全,义则能守,礼则能变,智则能兼,信则能克,君子如斯者,庶几可以言棋矣。」     南宋官吏也都爱好围棋。抗金名将宗泽在金人离汴京不远时,仍在和客人下棋。当时京城人都很惊恐,宗泽部下来问他怎幺迎敌,宗泽笑着说:」何必如此张惶,有刘衍等大将在外,一定能抵抗住敌人。」说完,继续下棋。然后,他挑了数千名精锐战士,埋伏在敌后,金人正与刘衍大战,忽然伏兵杀出,前后夹击,金人大败而逃。     宋高宗喜欢围棋,《挥尘余语》说,当时的著名棋手,御前祗应沈之才常在宋高宗面前与人对弈,有一回宋高宗提醒他不可大意,他随口答道:「知道了。」不想触怒了宋高宗。宋高宗命人打了沉之才二十大板,井将他驱逐出宫,以此显示皇威不可辱没。宋孝宗在「万机余暇,亦留心棋局。」他常把国手赵鄂召进宫里陪他下棋。     著名诗人陆游自幼酷爱围棋。一生中写了许多吟咏围棋的诗篇。大哲学家陆九渊,年轻时,白天观棋,夜间读谱,潜心研究,后来战胜了不少名手。     民族英雄文天祥也是好棋手,《宋史?刘沐传》记载他与刘沐对弈,经常「穷思忘日夜」。文天祥身后,遗留下近二十首描写棋弈的诗篇。     南宋时,又出现一位著名的女棋手。她叫沈姑姑,棋艺很不一般。据《太平清话》里记载,她因擅长围棋而在内廷奉职。     两宋有些富贵人家子弟也喜爱以下棋作消遣。《梦粱录.闲人》和《都城纪胜.闲人》都记载,社会上有一种「闲人」,是陪伴富贵人家子弟娱乐的,其中第一等的必须「颇能知书、写字、抚琴、下棋及善音乐」。     在辽国金国和元朝时期,围棋仍很流行。1974年 5月在辽宁省法库县叶茂屯发现的7号辽代古墓中,出土了一张《山弈候约图》绢画,画中有两人对坐下围棋。山西襄汾县曲里村发现的金元墓中,有「二女弈棋」砖雕。     金、元时期的棋手见于记载不多。我们现在只知道金朝的围棋竞赛制度与宋朝相仿。金世宗时,贵族宗室中棋风甚盛。据《金史》记载,围棋赛中还曾闹了一起纠纷,监察御史梁襄因此受了处分。金朝时被推为全国第一的棋家是张大节。他曾被召至宫中与礼部尚书张景仁对弈,张景仁也是一位著名棋手。据《中州集》上说,金史公文章书法「皆有前辈风调」。围棋也「绝人甚远」。元文宗孛儿只斤图帖睦尔,爱好围棋,身边聚集了一些名手。宫中下棋者甚多。元人袁伯长有《宫娥弈棋图》诗,描写了宫女们下棋的情景。     宋、元时,出现了三部重要的棋书,直接影响后世,在围棋发展史上,占有特殊地位。这三部书是:《棋经十三篇》、《忘忧清乐集》和《玄玄集》。《棋经十三篇》的价值,首先在于它的系统性。我国古典围棋理论,从尹文子和太叔文子算起,中经班固《弈旨》、马融《围棋赋》等,到了敦煌写本《棋经》和王积薪的《十诀〉,才逐渐开始系统化。但真正建立起一个体系的,还要算《棋经十三篇》。这标志着我国古典围棋理论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棋经十三篇》比起以往的围棋理论,在一些重要问题上,论述更加深刻、更加全面了。特别是涉及围棋战略、战术的篇章如「棋有不走之走,不下之下」,「有先而后,有后而先」,「有始少而终多者,有始近而终远者」等等,都是妙绝千古的真知灼见,这是这本书的另一重大价值。此外,《棋经十三篇》还第一次阐述了棋手的品质作风等问题。书中提出了「胜不言,败不语」,「安而不泰,存而不骄」等评走棋手品质作风的标准,认为这关系到一局棋的输赢,关系到棋手水平的提高。这些观点至今还为棋手们所称道。总的来说,《棋经十三篇》总结了历代下棋的宝贵经验,全面继承和发展了我国古典的围棋理论。这是围棋史上最重要的理论著作。《棋经十三篇》问世九百年来,历代棋手都受到了它的影响。据《棋经十三篇?跋》的记载,此书一问世,就受到包括刘仲甫在内的宋代棋手的重视,「人人皆能诵此十三篇」。     李逸民编着《忘忧清乐集》是这一时期的另一部重要棋书。《忘忧清乐集》书名来自宋徽宗的题诗:「忘忧清乐在枰棋」,全书分为四部分:一、文字部分,包括《棋经十三篇》、《棋诀》、《论棋诀要杂说》等重要著作;二、全局棋谱,其中有著名的《孙策诏吕范弈棋局面》、《四仙子图》等;三、边角的着法,包括有座子的与无座子的着法;四、棋势,每个势子各有专名,相当于今天我们所说的局部死活。《忘忧清乐集》的价值,在于它保存了《棋经十三篇》、《棋诀》等重要论着,保存了一些古谱(包括宋代大棋手刘仲甫的对局),而书中所载的那些边角着法和棋势,也不无参考价值。《忘忧清乐集》在元、明两朝,流传并不很广。清初钱曾见到此书,非常高兴(见所着《读书敏求记》),清嘉庆年间,黄丕烈收集到仅存的宋刻本。本世纪初,徐乃昌依宋刻本影摹出版了《忘忧清乐集》,从此流传下来。     元朝也流传下来一本驰名中外的棋书:《玄玄集》(又名《玄玄棋经》)。该书由元代大棋手严德甫主编,晏天章帮助整理刊刻。这本书刊印于元至正年间。《玄玄集》书名来自《道德经》中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是用来比喻棋图着法精妙的。全书共分为」礼」、「乐」、「射」、「御」、「书」、「数」六卷,内容比《忘忧清乐集》还要丰富。第一卷也是文字部分,收有班固的《弈旨》、马融的《围棋赋》、皮日休的《原弈》、吕公的《悟棋歌》、《四仙子图序》、张拟(一作张靖)的《棋经十三篇》、刘仲甫的《棋诀》等篇。二、三两卷,重点是边角走式,还有让子局谱和术语图解。四、五、六三卷,共有三百七十八个棋势图,是全书中最重要的部分。《玄玄集》在我国古代有深远影响,直到今天,价值仍很大。在日本,此书也很受重视。  7,079 total views,  5 views today

 7,079 total views,  5 views today

第五章 南北朝时期

第五章 南北朝时期     南朝的一些皇帝都十分喜欢围棋,如宋武帝刘裕,文帝刘义隆,明帝刘域、齐高帝萧道成,武帝萧绩、梁武帝萧衍,简文帝萧纲;陈武帝陈霸先,还有后主陈叔宝等,他们有的设置官署管理棋手和围棋活动、有的举行围棋等级赛(甚至自己也参加这种比赛)、有的组织编辑棋谱(甚至自己就是撰写人)。所有这些作为,对南朝围棋的繁荣起了促进作用。     据《宋书?羊玄保传》记载,羊玄保棋下得不错,「棋品第三」。宋武帝与他下棋时,与他打赌,如果他赢了,武帝给他个大官,史书上称之为「赌郡戏」。最后,羊玄保果然胜了,武帝亦不食言,真的给了他一个宣城太守的官。     褚胤是宋朝弈林强手。六岁时已身手不凡,长大后更是天下无敌,是当时最好的棋手。宋文帝时,他是天下五绝之一。可惜叔叔犯了罪,全家遭株连。何尚之上书皇帝,说褚胤棋艺高超,在前人之上,为使围棋不致失传,请求皇上赦免他。谁知皇帝无动于衷,仍将他杀了,一代棋宗陨落,棋手们都异常痛惜。还有棋手王彧是被宋朝皇帝「赐死」的:他得罪了皇帝,一天皇帝派人送给他一瓶毒酒,一道令,「赐」他自尽。这时,王正在家中与一位客人下棋。他看完圣旨,面不改容,如没事一般继续下棋,直到打完劫,终了局,把棋子放回盒子里后,他才把圣旨给客人看,告诉客人皇帝要他死。然后,他把毒酒倒人杯中,对客人说:「这酒就不劝你喝了。」一仰脖子,喝光了杯中毒酒。     《南史?虞愿传》上讲,宋明帝刘彧喜爱围棋,但水平不怎么样。下棋时要在棋盘上「去格七八道」,即用小棋盘。可他偏要和当时最好的棋手王抗对局。王抗诚惶诚恐,除了让子之外,还不时地吹捧皇上:「皇帝飞棋,臣抗不能断。」宋明帝居然就信以为真了,自以为天下第一,对围棋更着迷了,还特别为围棋手们设置了一种专门的官署,叫做:「围棋州邑」。《南史?王湛传》中是这么记载的:「明帝好围棋,置围棋州邑,以建安王休仁为围棋州都大中正,湛与太子右率渖勃,尚书水部郎庾之、彭城丞王抗四人为小中正,朝请褚思庄、傅楚之为清定访问。」这是我国历史上统治阶级第一次为围棋手们设立的官署,客观上起了推动围棋发展的作用,从此以后,人们不但对围棋的看法有所改变,而且有更多的人把围棋当作一种学问和技艺加以研究。     史书在写到齐朝棋手时,己能概括出他们的棋风特色了:比如王抗,他的棋力在当时属于第一品,冯元仲在《弈旦评》中评论他下棋的特色是「速思取势」。褚思庄是在宋朝已经出名的棋手,属于第二品,他在「围棋州邑」里还任过「清定访问」的官职。他与王抗不同,他下棋思考的时间比较长,但善于进攻。有一回齐高帝命褚思庄与王抗赛棋,两人早上开始下,到了晚上才下完一盘,观棋的高帝已经疲惫不堪了,便命王褚二人先休息,待五更时再来决战,王抗得此命令后,一头倒在棋盘边,呼呼大睡。褚思庄却坐在棋盘边没有合眼,整整思考了一夜。     齐朝时,棋风与王抗相近的还有夏赤松,他的棋力也是二品,思路敏捷,棋风迅猛。齐高帝第五个儿子萧晔,着棋也很是勇猛,不肯让人。据说他从小喜爱围棋,没有棋盘,他用草棍摆成纵横网格,潜心研究。后来终于成了高手。一次在武帝面前与竟陵王萧子良对局,萧晔手下无情,把萧子良杀得惨败。事后有人对萧晔说:「你该让他一点才好。」萧晔答道:「我有生以来不曾做过虚伪的事。」     围棋如此兴盛,连闺阁里的女子,也对围棋发生了兴趣。齐朝东阳地方,有一个名叫娄逞的女子,知书识礼,有点文才,懂围棋。为了下棋,娄逞如同木兰一般,女扮男装与达官贵人交往。此举足以说明这女子不是平庸之辈。果然,娄逞的才能被发现,她被任命为扬州议曹从事。可惜后来人们发现了这位从事大人是位乔装打扮的女子。宋明帝一道圣旨,将其遣送还乡。娄逞换上女装上路,叹息不已:「我虽有这样的本事,却依然要作老妇打扮,真是太可惜了。」封建社会男尊女卑,女子学棋十分不易,娄逞是勇敢的,她是我国史书上记载的第一位女棋手。武帝萧衍是个棋迷,据说他常常通宵下棋,能奉陪到底的不多,陈庆之是其中之一。《梁书?陈庆之传》记载他从小就跟随梁武帝,陪梁武帝通宵下棋不困。武帝很喜欢他。     到溉也是常陪武帝下通宵棋的棋手。《南史?到溉传》说他棋力为第六品,但记忆甚好。有一回到溉在武帝面前,和当时棋力上品的棋界名手朱异等人赛棋。赛完后到溉复盘,不错一子,因而得到梁武帝的特别赏识。     受到梁武帝青睐的棋手还有王瞻。武帝常称赞他有「三术」,即下棋、射箭和喝酒。     梁武帝不仅喜欢棋手,还主持棋事。他曾令大棋家柳恽和陆云公主办了一次全性的围棋大赛,规模宏大,轰动一时。比赛后,由柳陆二人主持给棋手们定品级。据《南史?柳恽传》上记载,当时能评上品级的棋手就有二百七十八人,可见参加的人很多,这是有据可查的最早一次全国性围棋比赛。     当时评定棋手有九个品级。这种棋品制,在三国时就已经出现了。《说郛》上曾引魏国邯郸淳的《艺经》,上有:「夫围棋之品有九: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体,四曰通幽,五曰用智,六曰小巧,七曰斗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九品之外,今不复云。」     明人许仲冶在《石室仙机》中作过这样的解释:一品入神,是指:「变化不测,而能先知,精义入神,不战而屈人之棋,无与之敌者,这算上上。二品坐照,是指:「入神饶半先,则不勉而中,不思而得」,有「至虚善应」的本领。这算上中。三品具体,是指:」入神饶一先,临局之际,造形则悟,具入神之体而微者也」。这算上下。四品通幽,是指:「受高者两先,临局之际,见形阻能善应变,或战或否,意在通幽。这算中上。五品用智,是指:「受饶三子,未能通幽,战则用智以到其功」。这算中中。六品小巧,是指:「受饶四子,不务远图,好施小巧」,这算中下。七品斗力,是指:「受饶五子,动则必战,与敌相抗,不用其智而专斗力」。这算下上。至于下中和下下,《石室仙机》未作解释。但我们已可看出,这九品中品与品之间的差距是很大的。这种品级制,为我们现在实行的棋手九段制奠定了基础。     梁朝之后的陈朝,棋事不及梁朝那么纷繁,可以查找到资料的下棋者,仅二人。一是司马申,他十四岁时已有棋名,后来梁州刺史阳子春曾请他下棋,名手朱异当时也在场,局中,司马申有不少巧思妙手,使得在旁观看的朱异都惊叹不已。另一位叫陆琼。《陈韦?陆琼传》上说,陆琼八岁时便能观棋不忘,复盘一子不差。京城人都称他为神童。     北朝的官吏爱好围棋者甚多,曾「独步当时」的是罗腾。他对围棋很有研究,深得妙处。在他之后出现的乐杪,棋艺提高很快,不久便与罗腾齐名。     《魏书》上说,高祖在位时,范宁儿已是有名的棋手,他曾与李彪奉命南下去见齐武帝萧赜。萧赜得知范宁儿棋力不弱,便把江南名手,棋力一品的王抗叫来,让他们两人比试一下,结果范宁儿得胜,可见他的棋力也不弱。     下围棋应适可而止,不过这分寸似乎不容易把握。北朝时倒是有些把握得好的人。《北史?魏收传》上说,前军将军魏子建官运不佳,十年不曾升官。魏子建并不着急,闲暇时,便与吏部尚书李韶和李韶的弟弟李延下棋。当时,人们都以为他下棋入了迷,不再旁顾其它,其实谁也不知他的心。魏子建后来说:「围棋可以加深一个人的品德修养,况且我现在不受重用,没有什么事,下下围棋不碍事。」以后,魏子建被调到边境上打仗,这一去,竟有五年没动一粒棋子。     另外也有爱下棋的人一坐下便不肯撒手的。甄琛喜欢围棋,可以通夜下棋不止。《北史?张烈传》记载,张僧皓喜欢围棋,不管踫上谁,都愿意与之对弈,以至被世人讥讽。《水经注?陈留志》记载了这样一件事:北朝开封令阮简深爱棋艺。一次县里有人抢劫,县城一片混乱,阮简手下人不知如何是好,慌慌忙忙来到阮简舍下。当时阮简正在与人对弈,大概是正下到关键之处,外面的动静一点没听见。县吏急忙向阮简报告道:「劫急。」阮简神态也很紧张,似乎也很着急,但他对官吏说:「局上有劫亦甚急。」碰上这么个胡涂官,老百姓当然是要倒霉了。当然,也有「改邪归正」的。《隋书?皇甫绩传》记载,隋朝棋手黄甫绩是个孤儿,从小随外祖父。他很喜欢下围棋,常与几位表兄对弈,对学业不怎么用心,外祖父恨因此而打了他三十大板。从此皇甫绩「精心好业」,「略涉经史」云云。     南北朝期间出现的「棋势」、「棋图」、「棋品」之类的专着不下二十种,其中「棋势」、「棋图」是对局的记录,「棋品」可能是对棋手的品评。 据史书记载,当时对棋谱的编写是很认真负责的,这些棋局能汇集成册,便于围棋的流传、研究和推广,对其发展起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近期发现的敦煌写本《棋经》,也是南北朝时的一部重要围棋理论著作。敦煌本土产棋子,所以围棋活动很普遍。虽然《梵网经》规定僧人「不得樗蒲、围棋」,但《棋经》的传抄者却很可能是一位僧人。S5725还记载了「玉女降,帝与之围棋甚娱。」在洞窟壁画中还保存有围棋的画面:榆林窟第32窟北壁维摩诘经变,当维摩居士到娱乐场所弘法度人时,画师绘制了二人对弈图,棋盘格局及棋子都清晰可见,与近代围棋近似,图中还有旁观者。莫高窟第61窟西壁佛传故事屏风画二十一扇绘有太子弈棋图,但画面较模糊。  7,806 total views,  5 views today

 7,806 total views,  5 views today

第四章 晋朝时期

第四章 晋朝时期     晋武帝的秘书丞张华棋术高明,常被皇上召去对弈。一次正下着棋时,老将军杜预给皇上送来奏请伐吴的表章。张华见此情况,马上站了起来,把下到一半的棋盘推开,侃侃而谈,劝说晋武帝伐吴。武帝真还听了这位棋友的意见,决兴师伐吴。     西晋著名的「竹林七贤」,喜好清谈,行为放荡,不拘礼制,他们也都很喜欢下围棋。阮籍是「七贤」之一,《晋书?阮籍传》上说,阮籍母亲死的时候,他正在下棋。对手表示可以暂缓一下,待阮籍料理完老母后事再继续,阮籍不甘,一定要马上决一胜负。     王戎也是「七贤」中的名士之一。据说,他小时候下围棋就已有了点名气,在任豫州刺史时,母亲死了,他和阮籍一样,不拘礼制,仍在家中看别人下棋。     还有比阮籍、王戎更痴心于围棋的人,下棋下到了不计荣辱的地步。《晋书?裴遐传》说,裴遐在平东将军周馥家与人下棋,有人向他敬酒。裴遐正专心于棋局,没有马上喝。这时那人已醉醺醺的,见裴遐竟敢不喝他敬的酒,勃然大怒,一把抓住裴遐,将他推倒在地。只见裴遐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神色没丝毫变化,接着下他的棋。     话说晋武帝听了张华之言,放下围棋讨伐吴国胜利之后,又重操棋子,这回他可非下个过瘾不行了,这次是与王武子对局,投降过来的吴主孙皓就站在一旁观看。下了一会儿,晋武帝忽然问孙皓,「你为什么喜欢剥人面皮?」(吴国刑法严酷,「每凿人眼目,剥人面皮。」)孙皓回答:」对君主无礼的人就该剥皮。」王武子怒斥孙皓就是无礼的人,晋武帝却说,「还是下棋要紧。」     东晋会下棋的人很多,开国元勋丞相王导精通棋艺。他曾与长子王悦对弈,认为这里面有无穷乐趣。他的次子王恬多才多艺,其中围棋最好,是东晋初年最有名的棋手之一,与王恬齐名的,还有江霖,他也有多方面的才能。围棋是陶冶人的性情的,下棋的布局、着法、时间、节奏,乃至对输赢的态度,很能表现一个人的性情。     我们从《晋书》中摘取几段东晋棋手的小故事,读者可以从这些小故事中看到东晋棋手迥然不同的性情和修养程度。     谢安是当时著名的围棋爱好者。符坚率军侵犯晋国,打到淮肥时,京师震动。晋帝当即提升谢安为征讨大都督。前方战局吃紧,谢安的侄子、将军谢玄前来请示退敌的办法。谢安面无俱色,不以为然,说是自有办法,让谢玄随他与亲友一道去山中别墅游玩。到了山中,谢安摆开棋盘邀侄儿对局。谢玄原本棋高一筹,这时因为紧张,胡里胡涂败给了谢安。谢安很高兴,晚上回家后,开始指示如何对敌作战的方案。这一仗把入侵的符坚打得溃不成军。捷报传来,又碰上谢安在下棋。谢安扫了一眼捷报。顺手放在床上,声色未动,继续下棋。客人们忍不住纷纷间他仗打得怎么样。他这才缓缓他说:「仗打胜了。」谢安临危不乱,坚定沉着,风度令人叹服。     祖纳也是东晋时代的围棋好手。他的弟弟祖逖在北伐中因孤立无援而告失败,为这事他很悲伤,终日下棋。朋友王隐劝他爱惜时间,不要全部花费在下棋上,祖纳回答:「我是借围棋来使自己忘记忧愁。」王隐说:「你可以通过建树功勋或著书立说来实现自己的理想,何必借围棋来忘记忧愁呢?」祖纳喃喃道:「你的话我同意,可我没有那种力量。」祖纳的隐忍、自知,由此可见一斑。     谢弘微和朋友下棋时,友人西南角上的棋势不妙,有被吃掉的危险。友人未看出来,旁边一位观棋人忍不住冲口说了句:「西南风紧得很,恐怕有翻船的危险。」友人顿时醒悟了,挽回了危局。谢弘微是当时的名棋手,败在友人手里实在不甘心。他大发脾气,把棋盘棋子都扔在了地上。们可以这么设想,纵横十九道围棋盘,最早出现于东汉,完成于隋唐。  6,400 total views

 6,400 total views

第三章 两汉、三国时期

第三章 两汉、三国时期     秦代时间很短,未见关于围棋的记载。     西汉时人称杜陵人杜夫子为「天下第一名手。」他棋艺高强,好棋如命。有人讥笑他在下棋上乱花功夫浪费时间,谁知道他却回答说:「我精通了围棋之道,可以弥补孔夫子之不足。」一个封建士大夫,竟敢说这样的话,看来还是位有胆气的汉子。     西汉时,以棋扬名的还有刘去和陈逐。传说,陈逐因陪汉宣帝下棋,讨得天子欢心,后来还得了太原太守的官职。     汉代宫中盛行围棋。据《西京杂记》记载,每年八月四日这一天,戚夫人总要陪高祖刘邦下围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八月四日下围棋成了汉宫中的风俗,晋人干宝在其《搜神记》中说,这天下棋,赢家可以终年有福,输家可能遭疾病之灾,要免除灾难,只能取一缕发丝,面朝北辰星,乞求它赐予长命百岁,给这一风俗涂上了神秘色彩。但不管怎么说,汉代朝野皆下围棋是有据可查的事实。     从总体上看,西汉时期的围棋活动似不广泛。因为到了东汉初年,班固在《弈旨》一书中还说:「博行于世而弈独绝」。六博流行,却不见围棋。     大致到东汉末年和三国时期,围棋活动才又兴盛起来。1984年在安徽马鞍山发现的三国时期东吴大将朱然墓中,有一幅两人对坐下围棋的生动画面。     魏国棋家     三国时涌现出大批优秀的棋手。 据《三国志?太祖纪》记载,曹操与当时魏国的著名棋手山子道、王九真、郭凯都交过手,棋力即使不在其上,也堪称对手,旗鼓相当。《三国志》中还提到棋手孔桂,曹操见他通晓围棋之道,很是喜爱,让他随从出入。     魏国还有一位大棋家,是「建安七子」之一王粲。一次,王粲看人下棋,棋局乱了,王粲凭着记忆,重新摆出了原来的棋局。下棋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用布把复盘的棋局盖起来,请王粲再重摆一遍。王粲胸有成竹,第二次摆出了打乱前的棋局。下棋者揭开罩布,两下一对,不错一子。     曹丕当了魏国的皇帝,对骁勇善战的弟弟曹彰存有戒心。为消除后患,有一天,曹丕邀曹彰到卞太后宫中下围棋,边下棋边吃着枣儿,兄弟情义融融。其实,曹丕早已在一些枣儿里下了毒,自己拣好的吃,曹彰却识不出好坏。不多会,曹彰中毒。卞太后见状惊恐万分,赶紧喊人弄一罐水来。但文帝已事先命人打碎了所有水罐。一时太后宫中乱作一团,太后不知如何保住爱子性命,赤足奔至井边,然而无法汲水,曹彰终于暴死在卞太后怀中。     蜀国棋家     三国之中,蜀国下围棋的人相对少些,但也不无名家。《三国志.费炜传》中说,费炜很喜欢下围棋。后主延熙七年间,魏军大举侵犯蜀国,费炜率兵抵挡。当时,形势很紧张,敌人大兵压境,蜀军随时都有战败的可能。费炜却指挥若定,稳坐军帐之中,与光禄大夫来敏专心致志地下围棋,很有大将风度。据说,在这战乱之秋,费炜常下围棋,劳逸结合,从不影响战事。     吴国棋家     在吴国,围棋流行的程度不亚于魏国,甚至还出现号称「棋圣」、「弈圣」的严子卿、马绥明。     吴国上层人物中,好弈者甚多。孙策、吕范、诸葛谨、陆逊等都是围棋好手。《三国志.吕范传》上说:吕范攻打山越回来,准备向孙策汇报战绩。孙策并不让吕范站着干讲,两人是一边下围棋一边谈论战事。诸葛谨和陆逊这两位棋迷则一急一温,性情差异很大。据《三国志?陆逊传》记载,吴嘉乐五年时,孙权令陆逊和诸葛瑾率军攻打魏国的襄阳。因军情泄露,形势严峻。诸葛瑾有些紧张了,坐卧不安,更无心对弈。陆逊则不然,依旧不慌不忙地下棋。     围棋在吴国风行,最后竟使孙权的儿子孙和紧张起来,因为他的幕僚如蔡颖等一班人常因下棋耽误公事。为此,孙和特地找来一个叫韦曜的文人,命他写了篇《博弈论》,批评这些下棋误事的人。文章说,当时的人大多不讲究孔孟之道,却喜欢围棋,荒废了事业,忘记了饮食休息。为在棋局上争一雄雌,绞尽脑汁,甚至可以夜以继日,弄得身心废瘁,事业放着不管,客人搁着不招待。虽有美味佳肴,优雅音乐,都无暇顾及。文章说,这不符合孙吴的治军之理,也不符合孔孟的为人之道。围棋风行到这种程度,名手自然越来越多,精彩的对局也随之出现。以后,好的对局慢慢被人收集起来形成集子,一代一代的流传下来。 汉、三国期间,还出现了一些有关围棋的专着。此等专着,以东汉著名史家班固的《弈旨》为最早。     班固指出,一个好棋手要有「苏、张之姿,固本自广」方能使「敌人恐惧」。此外,也要有全局观念,计划要周密,「有似夏禹治水之势」。否则「一孔有阙,坏败不振」。班固的学生马融,也写了一篇《围棋赋》,他说,围棋的胜负策略,犹如头发那样细微;黑白双方的布局,则象麻那样错综复杂。他认为,攻守各有法则,守要坚固,攻则应前后呼应,上下联络,不能「唐突」。否则敌军将深入自方,杀子占地,自己的棋子就会处于上下离异、四面隔绝,围包不住、梗咽不畅的状态之中,这就很危险了。     与马融同时的李尤,也着有一篇专门论述围棋的短文《围棋铭》,短短三十二个字,就使围棋对局跃然纸上,栩栩如生,铭中写道:「诗人幽忆,感物则思,忘之空闲,玩弄游意,局为宪矩,棋法阴阳。道为径纬,方错列张。」精通棋艺棋理的黄宪,曾撰有《机论》,专门论述围棋的虚实形势。他所说的「机」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布局,那时黄宪已提出,布局要着重解决虚实问题,布局好,进可以攻,退可以守,才能取胜。这一理论为我国围棋布局的战略思想奠定了基础。     「建安七子」中的应玚也写过围棋专着,他的《弈势》至今仍保存完好。文中论述的围棋临局争斗时的得失,很有见地。     汉魏三国时,也有一些反对围棋的议论。这些议论大都沿袭孔孟的偏见。西汉人贾谊说:「失礼迷风,围棋是也。」他觉得封建等级制和帝王的尊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封建礼教是治邦安民之本。然而当时围棋风行,上至君王大臣、下至平民百姓,都被围棋迷住了,一下棋往往就忘了尊卑,失了「礼」。因而他认为围棋是迷乱风气之物,不足取。还有一种看法,如西汉刘安在《淮南子》中提到,下围棋太浪费时间,如果用下棋的时间去读书求学问,「闻者必广矣。」     其实,下围棋只要下得适度,非但不浪费时间,而且能够启发智力,磨砺思维,加强人们彼此间的情感,因此那些反对的言论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围棋的发展,一般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棋艺的提高,一是棋盘的改进,二者互动。围棋纵横十六道线的棋盘保持了相当长时间,但我们现在使用的十九道线,三百六十一路棋盘出现于何时(有说是两晋南北朝时期),尚无定论。     《孙子算经》上有句话:「今有棋局方十九道,问用棋几何?答日:三百六十一。术曰:置十九道,自相乘之,即得。」近人论证《孙子算经》可能是东汉时的作品,那就是说,东汉时围棋盘已是纵横十九道了。东汉人马融、蔡洪在《围棋赋》中,有「棋鵻」、「五岳」的名称,间接支持了这种推断。     但三国时魏国邯郸淳的《艺经》里写着,「棋局纵横各十六道,白黑棋各五十枚。」     棋局的大小关联到我国现存最古老的一局棋:《孙策诏吕范弈棋局面》的真伪问题。这一棋局见于来人李逸民编的《忘忧清乐集》,是在纵横十九道的棋盘上展开的。从清人钱大昕开始,就有人质疑其真实性,百余年来争论不休。我们认为,棋盘的变化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尤其是这种变化要被所有的棋手认可,不可能在一时一处完成。新形式总是由局部到全面,逐渐推广完善的,而老形式也不可能一夜间在地球上完全消失。  7,311 total views

 7,311 total views

第二章 春秋、战国时期

第二章 春秋、战国时期      弈秋是见于记载的第一位棋手,大约生活在战国初期,由于棋术高明,当时就有很多年青人想拜他为师。他有两个学生:一个诚心学艺,十分专心;另一个大概只贪图弈秋的名气,虽拜在门下,并不下功夫,弈秋讲棋时,他心不在焉,探头探脑地朝窗外看,想着鸿鹄什么时候才能飞来。飞来了好张弓搭箭射两下试试。两个学生同在学棋,同拜一个师,前者学有所成,后者未能领悟棋艺。这小故事说明了专心致志是下好围棋的先决条件。     春秋战国之时,诸子百家各执己见,到处游说,出现百家争鸣的局面。已经十分风行的围棋开始在诸子的言论中出现,或褒,或贬,或以围棋为例,或直接论述围棋。其中有不少有价值的论点,这对围棋的发展,起了重要作用。     士大夫阶层最初是瞧不起围棋的。孔夫子在《论语》里说,下围棋的都是些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人,成不了贤人达士,把围棋看做无聊消遣的东西。此观点影响深远,以后有人攻击围棋时,常说些类似的话。     孟子师承孔子,曾说:「下围棋的人嗜好饮酒,甚至能够不顾父母养育之恩,不尽孝敬之义。」他把下围棋算作五不孝之一。不过,《孟子》里还有这么一段话:「学习围棋如果不专心于自己立足的一方并致力于攻克对方,就不能领会围棋的精髓。」这里,孟子不仅承认围棋是门深奥的艺术,必须专心致志才能学会。     以后,围棋的地位逐渐提高。《关尹子》里指出:「射箭,驾车,操琴,学棋,没有一件事是能够轻而易举学会的。」显然,围棋这时已提高到与射箭,驾车、操琴同样的地位了  7,350 total views

 7,350 total views

围棋的历史典故

中国围棋的历史典故和发展历史 第一章 围棋起源    《路史后记》中说尧娶妻富宜氏,生下儿子丹朱。丹朱行为不好,尧至汾水之滨,见二仙对坐翠桧,划沙为道,以黑白行列如阵图。帝前问全丹朱之术,一仙曰:「丹朱善争而愚,当投其所好,以闲其情。」指沙道石子:「此谓弈枰,亦名围棋,局方而静,棋圆而动,以法天地,自立此戏,世无解者。」。丹朱由尧处学了围棋,据说果真有了长进。(仙话见《历代神仙通鉴》)也有人说是舜作围棋以教愚子商均。按照这种说法,制造围棋,是为了开发智能,纯洁性情的。唐朝人皮日休在其《原弈》一文中则以为围棋始于战国,是纵横家们的创造。他的根据是,围棋「有害诈争伪之道」!可谓穿凿附会了。    在甘肃水昌县鸳鸯池出土的原始社会末期的陶罐,不少绘有黑色、红色甚至彩色的条纹图案,线条均匀。纵横交错,格子齐整,形状很像现在的围棋盘,但纵横线条只有十至十二道,而不像现在是十九道。考古学家称之为棋盘纹图案。    古代夏威夷有一种十一道的类似围棋的游戏。    1971年湖南省湘阴县一座唐代古墓的随葬品里有围棋盘一件,大小呈正方形,纵横各十五道。    在内蒙敖汉旗丰收公社白塔子大队发掘的一座辽代古墓里,挖出围棋方桌,高十厘米,边长四十厘米,桌上画有长宽各三十厘米的围棋盘。棋盘纵横各十三道,布有黑子七十一枚,白子七十三枚,共一百四十四枚。另有黑子八枚,白子三枚空放着。    在新疆吐鲁番阿斯塔那村古鞋群中,有一部份为初唐当地豪族张氏的墓葬,保存了不少初唐文物,其中有一幅仕女图,描绘了十一个妇女形象,其中有两个对弈的贵妇,用的是十七道的棋盘。    马鞍山位于柳江南岸的市中心,高达海拔270米,是柳州八景之一。相传古代八仙中铁拐李和吕洞宾两位仙人曾在马鞍山上下棋,至今山上留有一尺多长的仙人足迹和「棋盘石」、「仙人洞」等。柳宗元游览此山后。在《柳州山水近治可游者记》文中说:「始登者得石坪于上,黑肌而赤脉,十有八道,可弈。」有人据此认为唐代流行十八道的围棋。然按文理,「可弈」的棋盘大概不等于常规的棋盘。    这些只是众多考古新发现中的几件古物,但足以说明几点:首先,围棋在原始社会时,已具雏形。纵横交错的棋盘图形已经基本形成。其次,从出土棋盘的十、十三、十五、十七直至今天通用的十九道线的发展过程看,围棋不可能是某一个人某一天里突然创造出的奇迹,而是经过了由简单到复杂,棋子由少到多,着法由单一到多样的发展变化过程。    棋子方面,考古学家从安徽亳县元宝坑一号东汉墓中找到石质围棋子117粒,11.5 毫米见方,厚三毫米,颜色有粉绿和墨绿两种,可见汉魏时期的围棋子仍是方形的。大约到了唐宋时期,棋子才从方形变为圆形。由唐代以后,圆形的玉石棋子屡有出土,如江苏丹阳出土的黑白棋子83枚;淮安宋代杨公佐墓出土黑白棋子50枚等。    1993年第三期《体育文史》杂志发表了杨晓国的《论陵川棋子山与围棋起源》。文中根据陵川棋子山是我国唯一有天然棋石(棋子的古称)的地方、周武王曾访殷末三贤之一的箕子于「箕子山」(即今棋子山)及围棋包含的一些哲理可能诞生于该地附近为理由,推测围棋起源于殷末周初的山西陵川县附近地区,也可聊备一说。    战争的需要可能也促进了围棋的发展。两汉时己有人把围棋当作兵法,《隋书?经籍志》还有棋谱收入兵书。    据说围棋盘面效洛书,361个7交叉点、8个方位星、周边72个交叉点与360周天、8卦、72候相应。棋子扁圆形,上突下平,分黑白两色,象征阴阳。如此说,可真有哲学意味。    现代人用「弈」字指围棋、象棋、军棋等等一切棋类。其实,最早的时候,「弈」是专指围棋的。东汉的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说:「弈,围棋也。从丌、亦声。」丌的古文字为两人举手握棋对局的像形。西汉末杨雄在《方言》中说:「围棋谓之弈,自关而东,齐鲁之间皆谓之弈。」可见,西汉年间,弈已成了围棋的别称。仍然称弈的,只有北方部分地区。 http://bbs.zdic.net/thread-140602-1-2.html  4,030 total views

 4,030 total views

围棋十诀

围棋十诀  [唐]王积薪  不得贪胜入界宜缓攻彼顾我弃子争先舍小就大逢危须弃慎勿轻速动须相应彼强自保势孤取和     典故:王积薪观婆媳下棋        王积薪是唐代棋坛上的第一国手,生于武则天时期,家庭出生贫寒,父母早亡,从小以砍柴谋生。他十分勤劳,砍下的柴草,堆积如山,故以“积薪”为名。       那时佛教盛行,山林中寺庙颇多;庙中僧人也常下围棋。王积薪上山砍柴,每遇僧人下棋,在一旁观摩,兴趣盎然。很快学会了下棋,并和僧人对弈起来。僧人见他聪明好学,进步很快,便赠予棋图和《弈棋经》,鼓励他继续努力,一定大有希望。从此王积薪棋艺更进一步,乡里全无敌手。僧人大喜,又赠予他马匹和路费,叫他到城里去找高手较量。       王积薪听说太原尉李九言府上正在举行围棋擂台赛,国手冯汪所向无敌。他决心要去同冯汪较量一番,他骑着僧人送给他的马,带了棋盘棋子,沿途休息时遇到会下围棋的人,就要手谈数局。一路上未有敌手。因此,《云仙杂记》中说:“王积薪每出游,必携围棋短具,画代为局,与棋子并盛竹筒中,系于车辕马鬣之间,道上虽遇匹夫,亦与对手。胜则徵饼饵牛酒,取饱而去。”       到了李九言府上,王积薪便与冯汪在府中金谷园对阵,连下九局,王积薪先以二比四负于对方,但接着又连胜三局,以五比四取得最后胜利。后来王积薪将这九局棋加以评注,成棋史上有名的《金谷园九局图》,流传与世。这九局棋下得非常激烈,惊险迭起,帮唐代诗人韩屋以“眼病休看九局棋”的诗句加以形容。可想而知,双方扭杀的古棋风,在王积薪对局中体现得非常突出。 王积薪战胜国手冯汪后,名声大震。中书令燕国公张说便召他到家里当了一们棋客;后来又推荐他进入翰林院,做皇帝唐玄宗的棋待诏,封为九品官,在宫中陪皇帝和亲王们下棋;并得用空余时间研究棋艺理论,总结了前人和他自己的对局经验,撰写了不少棋书,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围棋《十诀》。这《十诀》词精意深而又通俗易懂,慨括了围棋的基本原理。以后历代棋手,都奉为金科玉律。 除《十诀》和《金谷九局图》外,王积薪还著有《棋诀》三卷、《凤池图》一卷。       天宝十五年,唐玄宗因安禄山造反,逃往四川。王积薪也跟了去。在途中,一天夜晚,王积薪借宿在一位老妇人家的屋檐下,听得屋内老妇人和她的媳妇躺在床上对话: “夜很长,一时也睡不着,咱们来下盘围棋吧!”老妇人说。 “好的。”媳妇回答。 王积薪好不奇怪,心相:“屋里没有灯,躺在床上怎样下围棋呢?”便侧耳谛听着。 “起东南九放一子。”媳妇说。 “东五南十二放一十”老妇人回答。 “起西八南十放一子。” “西九南十放一子。” …… 两人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总共下了三十六着棋。忽听老妇人说:“你输了。我胜了九路。” 王积薪惊异不止,在乡村里竟有这样天才的女棋手,不用棋盘、棋子,只是凭空想象,能下出这样的妙棋。他自叹不如。       天亮后,他走进屋里,向老妇人请教说:“夜里听得你们口说下棋,十分钦佩,可否给我指教一番?” 老妇人便叫王积薪摆出棋盘棋子来,由媳妇给他一一讲解昨夜下的那局棋。王积新觉得这盘棋下得十分奇妙,便把它叫做“邓艾开蜀势”带回手认真研究,大受教益,棋艺更时。       后来他创造了一子解双征的奇妙着法。 经过多次战乱,王积薪定的棋谱都已失传了,只有这一子解双征的着法还保存在宁代李逸民所著的《忘忧清乐集》中。从这一谱中可以看出王积薪不同凡响的棋艺。  11,312 total views,  5 views today

 11,312 total views,  5 views today